当耳边的吼声为无谓噪音,翻了个身背靠着某个男人,伸手将被子用力朝自个一扯,绣交颈鸳鸯的薄衾就被爷霸道的占为己有。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将整个人完全蜷缩在被子围起的狭小空间中,装起了地地道道的蚕蛹。
遮体的被子被人霸道的夺走,一丝不挂的男性躯体就完完全全的暴露于空气之中。
拔掉指骨上的银针,他挑了眼旁边将自个裹成蚕蛹的女人,心里狐疑着她究竟何时在他床上暗放了此等武器?
幽微一笑。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她的所作所为总是那么令人意想不到,看来今后他有得忙了,得每时每刻的看好她,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床上又多了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玩意……
喑哑的声音带着性感:“真是淘气,竟然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看我来怎么收拾你。”
死皮赖脸的臭男人!
身子一扭,连人带被往远离他的床里边使劲挪了挪。
腰间再次被凉滑物扣住。
薄衾瞬息被人掀起带起一阵凉风入侵肌肤,转瞬又悄然落下重新封闭了狭小的空间,不同的是,此刻的茧中多了只令爷讨厌的雄性蚕蛹。
“滚出去!”
充耳不闻……
开玩笑,这个时候让他滚,简直就是不把当男人看待!即便是要滚,那也得等他吃饱了舒坦后了再说,饿着肚子滚,他有力气吗他?
脑中无端划过四个字……作茧自缚……
大殿下府。
“你此话当真?”手碰翻了桌上的茶杯,拍案而起的司寇宇目若铜铃,紧紧攫住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微抖的粗犷面庞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愤怒。
淡淡的颔首:“在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要论识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若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今日所见的那位容貌尽毁的女子,便是大殿下先前要找的女人。”脖上清晰的掐痕,包裹的严实的十指……双拳骤然收紧!瞬息垂眸遮掩眸里的痛色,那日,那血淋淋的指尖划动在他掌心的情形历历在目……救我,莫子谦……
“想不到那个野种倒是个痴情种!毁了容了还不离不弃的留在身边,这份情谊,倒是真令人羡慕哈!”拍着掌,司寇宇笑的狰狞。
强制压下周身乱窜的气流,莫子谦撇脸僵硬点点头:“的确令人羡慕。”
“只可惜,这对鸳鸯就要缘尽了!司寇殇,你越是重视的东西,本殿下就越是要摧毁!”目露阴险,抽出纸张提笔写下寥寥数字,喝道:“来人!”
“殿下。”
纸张被扔了下去,“带着它外加府里的一个女人去老三府上,告诉他,本殿下用府里的美人跟他换那个破烂货!”
“喏!”
“破烂货?”捏着手里的纸张,司寇殇低低的笑着,可阴沉之色却如黑云不断翻涌上了他的眸底。
来者斜眼睥睨着这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三皇子,不耐烦的一哼:“大殿下还在等着属下回话呢,三殿下是愿意还是不愿好歹也给个话,好让属下回去跟大殿下也有个交代。”
有那么一瞬,来者感到了莫名的寒意侵体。
不急不缓的将纸张折叠好,抬眼随意瞥过来者旁边那个眼睛哭得红肿的女人,慵懒的对她屈了屈指:“过来。”
惊吓的睁大了眼睛。
颤抖的挪动着脚步想要往后退,突然一阵猛力袭来,女人被来者狠狠地推向了座上的男人。
勾划着女人的下巴:“大皇兄有心了,选了这么个美人来换本殿下的,”稍微一顿,眸光闪过阴翳:“破烂货。”
“那三殿下的意思是……”
“大皇兄一番美意,若是本殿下拒绝的话岂不是不识好歹?左冥。”
“属下在。”
“还不快将那个所谓的破烂货带来。”
“喏。”
黑色斗笠,同样的雪缎,脖间相似的紫色掐痕,十指同样包裹的严实……
心脏有刹那的停止运作。
眸子灼痛,想透过黑纱极力望进隐匿于黑纱下那双眸子,可紧张的心又惶恐如魔,叫嚣着快将目光挪开,叫嚣着离开不要看,因为或许只是一眼,就是今生做不尽的噩梦……
眸光依然坚持到黑纱寥落的那刹……
“啊!”惊恐的尖叫源于他身旁依偎着的女人,沉重的落地声是她受不住眼前刺激的昏厥。
周围亦是惊骇的抽气声。
握着斗笠的司寇宇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手掌抖了几许,可他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这样的酷刑他前几日也在女人身上实施过,因而除了刚才没有准备而惊了一跳外,他并未如众人般表现的那般骇然。
“想不到,那个野种倒是狠绝如斯。”嫌恶的瞅了眼身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人,他不耐的挥挥手:“拖出去!快拖出去!真是扫兴!”
脸上出现病态的白。死死盯着那双森然血窟窿,脑海里反复回荡的是那日那双布满血丝哀伤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眸子……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是谁水漾的眸惑了他的心,迷了他的眼,俘虏了他整个人……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喜欢……
梦里烟花,仍记当初调戏之言,仍记那吃人般的一瞪,那神灵活性的模样铭刻于心,午夜梦回时分一解相思……
生气的,愤怒的,高兴的,得意的,嚣张的,无辜的,可爱的……种种惹他怜爱的情绪都于那双灵性的翦水眸中显现,此刻如走马观花般不停的在他脑中回旋,回旋……当记忆的种种顷刻间向他压来的那刹,他的神智有瞬间的模糊,恍惚中,那双哀伤的眸子竟与记忆中的眸子交织,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