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依旧,吹拂着缓带衣衫猎猎作响,却无法撼动心底的那抹轻愁浓怨。
混杂着萧瑟凉风,低沉的嗓音响起,叹息般的声音里竟有着如凉风般的萧索:“我一向高傲自负,不肯向人向神甚至向命运妥协分毫,总以为只要我莫子谦手段足够,没有人或物能逃得出我莫子谦的手掌心。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过来的,终究不会是甜的,连绵的苦涩,只会苦的连心尖都跟着难受……呵,或许真是我莫子谦向命运低头的时候了……”
自我解嘲的一笑,缓带轻衫,慢缓的将颀长的身子转过,那般潇洒的背影印在风中,诠释了两个字……放手。
“本以为追逐是一件乐趣,到头来陷入泥淖无法自拔之时方恍然清醒,若是一开头就追错了方向,那么最终换来的不仅不是乐趣,还会是痛,是灾难,是万劫不复!或许我真的该听从爹娘的话,找个善良纯真的女子,好好的过日子。而至于你这道炫目的风景,”顿了顿,俊颜微微一侧,余光淡瞥:“我追得太辛苦,况且炫目遮掩下的阴暗实在令人望而却步,我累了,也怕了。”
扬扬手里的雪笺,他笑的鄙夷而嘲讽:“你说我卑劣,那是因为我对你情至深处,情不自禁的渴望。可你呢?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也使得出,当真是令人刮目,令人叹为观止……”说着又自我讥诮的一笑:“这张笺上记录了我莫子谦财产的大部分的藏处,既然你这么想要,拿去好了,献给心心惦记着这笔财产的哀帝,没了顾忌,不仅可以将莫家一网打尽,你也可以升官发财,平步青云……”
等了半晌也没动静,狐疑的转身,原来一袭娇小身影站立的地方,只余几枚枯叶静躺,一旋残风突来,卷起枯叶别样的凄零……
子熏狐疑的目光上下逡视着面前神情沮丧的主子,那般无精打采焉头焉脑的模样似乎在他的印象中存在的次数少之又少,上次露出这样的神态时是六岁时老主上不让主子吃虾的时候,看着诱人垂涎的大虾活生生的从眼前移走,当时的小主子耷拉着耳朵,用主子的话讲那是一副‘快挂掉’的模样。
细细的拿眼又逡视了一遍,这一遍,竟让瞅见了他主子微红的眼圈,登时吓得他大惊失色。
“主子,谁欺负你了?”难道又是那个姓莫的?眉头一凛,无形的杀气隐隐泻出。
“滚开啦!”推开成研判模样的子熏,搓搓鼻子,瓮声瓮气道:“谁能欺负你家主子?谁又敢欺负你家主子?真是大惊小怪的,有那闲工夫,快点练好功夫,争取夺个天下无敌的桂冠,爷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不对,肯定是有人欺负你了。昨晚是那姓莫的将你带走,不用说,一定是他,对不对?”
“靠!”一脚踢开刚拉开欲坐的椅子,怒气冲冲的扭头出了房门:“真是只聒噪乌鸦!”就不能让世界安静会,让爷清净会?靠!什么世道!
那甩门而去的单薄身影烙在他的眸中,垂于两侧的手握紧了又握,在眸光出现片刻挣扎后闪过一抹坚定的狠厉!
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主子,没有人!
只要能保护他的主子免受伤害,他可以去伤害所有人,去牺牲所有人,不管是谁!
曾经他年级尚小,看着申墨竹一次一次的伤害而无能无力,可如今,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去为他主子遮挡风雨,除去害物!
梳洗完毕,张开两臂任子熏细致的套好深蓝朝服,系上扣子,束好腰带,而后仔细认真的捻平边角的褶皱,转身拿起托盘上的官帽,端正的戴在爷的头上。
戏谑的拿眼挑着近在咫尺的那清秀小脸,挪揄着:“子熏小媳妇,谁将来有幸娶了你,那可真是祖宗份上冒青烟了!”
不满的瞪了爷一眼:“谁将来嫁给主子你算是祖宗坟上冒黑烟了。”
“哦?”眉头挑挑,继而恍然大悟:“看来有人心疼了,来替小小抱屈喽……”
手下动作一顿:“主子别胡说。”
“哟,这咋滴?摆个僵尸脸干嘛这是?你们那点事爷又不是不知道,成天里眉来眼去的,爷又不是眼瞎耳聋的,这点门道还能看不出?”
“主子!”
“安了安了,爷又没怪你,反正郎情妾意的,鸳鸯成双爷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虽然时候不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美人放在爷这也丢不了,迟早都是子熏大人你的囊中之物……”
“别说了!”厉声打断爷的挪揄,那张面孔冷沉的竟有些骇人:“主子,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小两口吵架了?
狐疑的目光扫来扫去:“怎么了?”
“本来就没什么。”转过身,去拿鞋柜上的软靴。
撇撇嘴,无谓的耸耸肩。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呐……
穿戴完毕,试着一撩宽大的袍摆,转个圈,感觉像个唱戏的。
招招手让子熏站到跟前,“立正,双腿并拢,抬首挺胸提臀!”
无视他万般无奈的神情,走到他跟前,立正站好,抬起右手在两人头顶比划测量着,小脸一塌,哀怨:“小子熏,以后该改口叫你大子熏了!”又长了半寸,如今足足比爷高出了一寸,真是够气人的!
眸里转过沉思,片刻后,陡然一惊:“主子,莫不是……”难怪主子今日突然穿上了朝服,莫不是今日有变数?
摊摊手,一副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