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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夫当关

珍妮和带着她五岁的儿子被帝国黑狱的人押解上了一辆装甲车上,黑狱的人十分沉默,从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是梅加托斯城的监察使也忌讳莫深,不敢说话,他认识珍妮,也认识里昂,那个虽然已经老迈,看上去却十分精神的老头,他们的女儿嫁给了临近城区的副城主之外,当然这并不是他认识里昂一家的主要原因,监察使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余年,又怎么会不认识这家勤勤恳恳摆了二十多年摊位的人家呢?

前一天一大早,珍妮就急冲冲的坐车来到城区的监察楼,找到他说里昂不见了,这才不过一天,从上头也就是城主传下来一纸命令,那个里昂老头居然被陛下点名要抓住!莫不是这老头年轻时候干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才隐姓埋名在了这梅加托斯城内?虽然属于边陲大城,但因为离那片平原以及混乱之地太过靠近,许多富贵人家都不愿居住在这里,而如果真的是以前在内陆犯下大罪的话到这里隐居倒也算正常,不要说罪犯,就是这座城内发现联邦人他也不稀奇,只是这命令才刚下达,那臭名昭著的黑狱就找上他的家门,看见那狰狞的恶鬼图案,吓得他家孩子哇哇大哭,越发让他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而他也恨不得立马和那家人撇清关系,不然到时候成了连带关系怎么办,尤其是整个车队中还有三辆大型卡车跟随着,监察使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那是他们帝国较为著名的铁锤机甲,以矮胖但护甲够厚威力巨大而出名,居然连机甲都出动了,那种号称神的武器的东西,监察使心神俱颤,连嘴角都是哆嗦的,不过那些黑狱的人也只是找到他想要去里昂家,让他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他们。

眼看着珍妮和他不过五岁的儿子走进幽黑的车厢里面,已然四十多岁的监察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空落落的,那些黑狱的人用完他之后,便没人再去理会这个梅加托斯城的监察使,监察使也巴不得这些人赶紧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那些人陆陆续续坐回车内,周遭远远看着的民众一个个又缩了回去,他们不知道那户院子的人家是谁,但是他们认识那面挂在车头的旗子,那面恶鬼的旗子,也许内陆的人很少听过黑狱,但像他们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边陲重镇梅加托斯这样的大城镇里,无人不知黑狱的名声,进去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出来过的。

监察使看着车队远去,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扬起的灰尘让他咳嗽了几声,而他本人也在这一瞬似乎苍老了不少。

在原地愣神了几分钟,车队早已远去,监察使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空荡荡的独立小院,内心有些不忍,忽然,他双眼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他面前,有个衣衫褴褛,破破烂烂的男人从这座刚刚被黑狱的人包围过的小院出来,那不正是这次事件的中心,里昂那个家伙吗?可是不过短短一天不见,这个男人怎么会弄成这副凄惨模样?那衣服上面的是什么,干涸的血迹吗?老检察官下意识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连步子都不能迈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名为里昂的男人一步步从小院走来,那蹒跚的步子,像是断了条腿一样一瘸一拐,明明烈日当头,老监察官却觉得寒如盛夏,但是里昂仿佛像是犯了失心疯一样,一直低着头,似乎在低喃着什么,一直到近处老监察官才听清里昂一直在喊着什么。

“珍妮,劳曼,若曼,小佛罗萨,珍妮,劳曼。。。”

里昂一直就这样走到老监察官前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老监察官,老监察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一直等到里昂走过他时,他才缓缓放下心来,但是忽然让他浑身发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面,里昂不知何时换了一句话念叨。

“是你带他们来抓走珍妮和小弗罗萨的,我找到他们了。是你带他们来。。。。”

老监察官面如死灰,可很快就又回复过来,这些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也许在别的地方一城之监察使很有身份地位,但在这里,在这座梅加托斯城,不过是一个管家样的摆设而已,他能有什么办法,黑狱的人找上门来,难道他还敢反抗?似乎里昂就是念叨着这些话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了,一直等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老监察官缓缓回过头,却看见里昂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几乎以一种极其近的距离紧贴着他,用一种红色如狼般的眼睛紧盯着他,看见老监察官回头后,露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如疯如痴,里昂一只手按住老监察官的头,然后那栋小院的墙壁多出了一个大坑,老监察官的头直接撞破了墙壁,身体在墙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坑,他歪着脑袋,眼睛看着天空,却早已没了呼吸。

珍妮抱着自己五岁的儿子,坐在装甲车内,旁边有三个穿着黑狱衣服的人,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图案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上面那头恶鬼头顶似是还有两根狰狞的角,脸色显得有点病态的白色,算不上如何英俊,却很是清秀,让珍妮想到电视上演过的被阉割的太监,而这人一上车就一直盯着珍妮,嘴角的笑容让珍妮感到一股子恶寒,小男孩一直埋在珍妮的怀里,露出来的一点点小眼睛,泪水一直在眼眶打转。

那苍白面色的男人,虽然珍妮一直不想和他对视上,但不安的左右看着,却终是对上了视线,而这个男人也看见了珍妮眼中的不安,那是恐惧的目光,男人笑了笑,忽然目光看向珍妮怀中的她的儿子,他笑咪咪的说着:“小朋友,要不要吃糖?看叔叔表演魔术?”

“不关孩子的事!”珍妮眼泪喷涌而出,死死护住怀中的孩子。

“我知道不关孩子的事。”脸色苍白的男人,笑了笑,伸手摸向珍妮怀中的儿子,珍妮不想让他碰自己的儿子,却发觉手脚早已经没了知觉,她不敢动,她很害怕。

男人终于摸住了珍妮的儿子的头,但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便又缩了回来:“我当然知道不关孩子的事,可是我也有家人,也有儿女,他们也和这件事没有任何瓜葛,可是如果我找不到你的丈夫,他们有可能就会被我的上司一气之下全都杀死,你说这样的情况该让我怎样呢?珍妮夫人。”

“我。”珍妮眼泪不停落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还到监察署里面去投了案,他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夫人,这样的答案对我可没什么用。”苍白男人摇了摇头,“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些有用的价值的话,我又怎么交差呢,这些事情我来的时候都知道,只是我想知道你的丈夫怎么这么好在逮捕令下达的前一天晚上就消失不见了呢?这么巧?”

“我。”珍妮一直摇头,抓住自己孩子的手越加用力,可是任凭她如何回忆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问的地方都问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说?难道是黑市?珍妮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而对面的男人似乎等的不太耐烦了,似是引导一样的说着:“或许我应该说的再仔细点才好方便你回忆,比如说你们家是否放着一颗宝石之类的东西?一颗硕大的永不会黯淡的宝石?”

珍妮一愣,宝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宝石,那颗宝石还是她从那个已然变成白骨的人手中拿下来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竟是因为这颗宝石,一直存放在他们家地下室里面,他们知道这颗宝石价值连城,当时因为害怕被人抢夺甚至谋财害命,才一直没有卖出去放在地下室里面保存着,而看见珍妮的表情,苍白男人知道珍妮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了,至于说与不说,可能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了,似乎还没有什么人能在他手上不说话的,除非是真的不知道,只因为他叫安格鲁斯。

“夫人,看样子你是知道些什么了吧?”安格鲁斯笑了笑,“希望你的回答不会令我失望。”

珍妮看着眼前的苍白男人,嘴角打颤道:“那个宝石一直存在我们家里的地下室里面,一直没动过,如果你们要就拿去好了,只求你们放过我们母子。”

“和前面的人说掉头回去。”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安格鲁斯立刻向坐在同一间装甲车内的两名黑狱的人下达命令,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再看过珍妮,但是车队不过才刚刚调转头,就听见无线电内传来沙沙的声音。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什么?发现目标。安格鲁斯一把接过无线电:“打开视频。”

安格鲁斯从包内拿出平板一般的通讯设施,一段影像从平板投射到装甲车的内壁上,在车队的前方,一个衣衫褴褛,虽然头发凌乱不堪,但珍妮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和她相处了近三十余年的丈夫,珍妮轻轻低喃着里昂的名字,她怀中的孩子却一眼认出影像中的男人,大喊出声:“爸爸来了!”

“没错,小朋友,你爸爸来了,叔叔马上就让你们一家团聚。”说着,安格鲁斯伸手过去想要摸一下小孩的脸蛋,却被不知从何而来有了勇气的珍妮抱住孩子往后一缩。

“嘿嘿。我要活的。”安格鲁斯冷笑一声,随即又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他看向视频中已经开始包围目标的黑狱之人,“一夫当关?好大的气魄啊,可是谁又能做到万夫莫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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