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三年前我便在这绮梦楼中了,我何时见过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水抬眸细细看了看他,这么绝色的男子应该会过目不忘才对,如果见过,怎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自侍有副好皮囊就想骗她,真是可恶!她最恨巧舌如簧的男人,果然男人都是衣冠禽兽!
“三年前北懿桃花庵的桃花林中,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你还是个任性贪玩的小丫头,我陪你一起放风筝,你笑得那么开心……”他沉浸在那段回忆中,脸上笑意渐浓。
“若水生在南毓,长在南毓,无亲无故,是这绮梦楼的月娘收留了我,所以你别再编那些可笑的话来骗我,想和我套近乎,你倒不如牺牲色相来哄得我开心,还实在些。”若水娇笑,声音瞬间又变得绵柔,眉眼透着妩媚,修长雪白的食指缠绕上散落在身前的一缕墨发,轻揉慢捻。
南宫烨瑾微微皱眉,为何芷儿两次失忆后都会性情大变?之前是变得娴静内敛了,现在却是冷傲妖娆,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无奈地轻叹口气道:“芷儿,你是在怨我么?”
“平白无故的,我怨公子作甚?难不成公子将若水当成了怨妇?”若水白了他一眼,撇过头去。
“呵呵。”南宫烨瑾有些自嘲地笑笑,又给手中的茶盅添上茶水,漫不经心地喝上两口,转而又对着若水说道:“姑娘可否为在下舞上一段?”
“本姑娘今日没心情!”若水很不客气地一口回绝,走到门口利落地打开房门,双手环胸地站在一侧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道:“时辰不早了,皇子殿下该回宫了,恕不远送!”
南宫烨瑾早已暗自用功将所中的毒逼出体外,已然恢复了九成的内力,却装作软弱无力的模样耍起赖来:“姑娘先才对在下用毒,之后又打得我重伤,导致我力气全无,好歹让我在这里再休息会儿吧?”说着按住自己的胸口楚楚可怜地望着若水。
若水完全不吃他这套,丝毫不为所动,语带讥讽地笑道:“最好能在我这儿留宿,是么?”
南宫烨瑾哑然?
“我数到三,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老娘扒光你的衣服,带你出去游街示众!”若水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某人消磨殆尽,卷起衣袖,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状,饿狼般瞪着南宫烨瑾,两眼泛着凶光。
南宫烨瑾愕然?双手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的胸口,一副好像要被强、暴的模样。
若水见状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数起数来:“一……二……三!”
某人很自觉地飞奔而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待某人走后,若水“砰”地关上门,眉头紧紧拧到了一起,明明是个陌生人,可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到那人时心竟像被什么东西揪住,有种窒息的疼痛,感觉很强烈,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唇,她的心微微战栗,真怕自己一个分神便会吻上去,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她不愿意相信,却像是自欺欺人般……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伸手扯下面纱,木然看着镜中的容颜,突然觉得异常地陌生,她的脸,她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若是他看到她的真容时,还会像刚才那般痴缠不休么?呵,男人哪个会喜欢相貌丑陋的女子?何况是他那般绝色的男子……
“南宫烨瑾……”她轻声呢喃出口,被自己的失神吓了一跳,只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些的男人罢了,想他做什么!男人都一样,都一样……
“在想什么?”
身后一道轻柔的声音想起,若水回过神来,慌忙抓起梳妆台上的面纱重新系上,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好听到你自言自语。”来人淡淡地回道,银色半身面具遮住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在想他?”
“你觉得呢?”若水转脸望向来人,眼带笑意。
“我不许你想他。”他弯下腰贴近若水的脸庞,凝视她的眼,霸道地说道,“你是我的。”
“若水不是任何人的,男人,只让我讨厌!若不是你救过我的命,你现在一定躺在地上。”若水口气淡淡的,却不容忽视。
那人勾勾唇角,默默地注视若水片刻,手不自觉地抬起,想要揭下那方轻纱,看一看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即使它现在已不复当初的完美。
若水惊了一下,在他的手触及面纱之前,像触电般猛然站起身来,眼中燃起一股怒火,死死盯住那人悬在半空中的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敌视着饿狼一般,手不自觉地按住脸上的那方丝巾,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你在害怕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淡淡地问一句。
“我说过,不要靠我太近!否则……”她厉声说道,话还未说完,却被打断。
“否则怎样?杀了我?你我现在的命可是连在了一起,同存共忘,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他轻笑,嘴角上扬,呈现一道完美的弧度。
若水微微皱眉,瞪着他道:“若你惹急了本姑娘,我不介意黄泉路上多个伴。”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又抬起头看着若水痴笑道:“阿水,这样的你更令我沉迷。”
若水翻个白眼,大吼一声:“滚!”
“你叫我滚我便滚,那多没面子。”
“去死!”
“你要与我同归于尽啊?”
“……”
附:认识这个自称“银面郎君”的怪胎近三个月了,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会以类似这样的斗嘴结束。我的脾气时好时坏,情绪波动很大,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不喜与人交往,他却一点也不介意我怪异的性格,依旧三天两头地往这绮梦楼跑。
我承认,他这个人除了嘴巴比较臭,杀人不见血外,勉强算个好人,人家好歹救过我一命,差点还搭上自己的命,我也不好恩将仇报,许多事我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偶尔会有冲上去把他海扁一顿的冲动。我的名字也是他取的,他说:若水若水,上善若水,以后我就叫你阿水吧。为此我郁闷了好几天,老娘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叫这么柔情似水的名字作甚!
那家伙唯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武功,我见着甚有利用的价值,于是厚颜无耻地缠着他,逼他倾囊相授,开始时他还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誓死不从,无奈最终还是屈服在我的淫威下。其实当时我也就说了那么一句:“好无聊啊,我去山里捉些毒蝎,毒蛇,蜈蚣什么的回来煲汤给你喝吧?”他自是知道我说到做到,当下便应了下来。
我学东西一向很快,自认为只要我想学,没有我学不会的,因为我本身就有内力,只是不会用,不到三个月的时日便学了个七七八八了。我每天只需在晚上抽出些时间来陪一位客人,所以白天都很闲,当然我不可能整天地练武,总得找点别的事来做做才好,于是研究各种毒药,配制解药便又成了我的另一大乐事。不知为何,每当我一本本地翻看医书时,竟有种很熟徐的感觉,所以总能记得又快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