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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战时领导人(2)

1941年12月7日星期天下午,罗斯福总统接到纳克斯部长的电话,告诉他日本飞机在夏威夷的珍珠港偷袭了美国舰队。

罗斯福对于这个背叛行为感到震惊、愤怒而且厌恶,他立即召集那些他最亲近也最重要的人:爱伦娜·罗斯福——她正在白宫招待客人、亨利·霍普金斯、赫尔国务卿、纳克斯部长、史丁逊部长、马歇尔将军和葛丽丝·杜丽。听到连续的新闻报道后,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都更加苍老而且发白。

美海军太平洋舰队的每一艘战船都被炸坏了,其中还有五艘沉了下去。巡洋舰、驱逐舰和潜水艇都被炸毁,两千名以上的海军及海军陆战队士兵阵亡。

等詹姆斯·罗斯福来时,罗斯福抬头看着他,说道,“詹姆斯,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天晚上总统召集了一次内阁会议,5点钟时他已经准备口述一份将要向国会发布的咨文。

“请坐,葛丽丝。明天我将去国会,现在我要口述一下我的咨文,那是很简短的。”

她遵命地坐下。

“昨天,逗号,12月7日,逗号,1941年,破折号,是败坏了声誉的一天,破折号,美国突然被日本帝国的海、空军蓄意地侵略,句号,这是一段。”

咨文简短而中肯,第二天他向国会发表时只用了六分钟的时间——

战争行为存在着。我们的人民,我们的领土以及我们的利益正受到严重的损害,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我要求国会宣布,自日本在12月7日发动无理而卑鄙的侵略后,交战状态便已存在于美国和日本帝国之间了。

在他撰写咨文的时间里,日本已经侵略了马来西亚、香港、关岛、菲律宾、威克岛以及中途岛。太平洋战争爆发了。

国会所倡导的宣战是指全国总动员,包括农业、工业、男人及女人的自由与特权将停止,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不代表每一件事情,以及总统必须担任最高统帅的角色。如果这些自由和特权在战后能够归还人们,则大部分得归功于战时当政或当权人们的廉洁。

1942年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年,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惨烈的一年。但就在这一年以及其后数年中,富兰克林·罗斯福却晋升到最高的身份,担任着美国总统及反法西斯盟国的最高领袖之一。他、丘吉尔首相和苏联的斯大林后来成为知名的二战“三巨头”。

罗斯福从未放弃过他的目标。在那最黑暗的一年的第一天,二十六国代表在华盛顿签署了《联合国宣言》来赞成《大西洋宪章》,并且同意不和轴心国和解,丘吉尔为了这件事还亲自前来华盛顿,6月,他又为了进一步的联合计划而再度前来。那时日本已经征服了威克岛、新加坡,新几内亚、菲律宾、阿留申群岛及中途岛,轴心国在北非也将英国第八军团打了回去。

秋天,爱伦娜·罗斯福到英国做第一次战争旅行,她在那里跟英国政府交换民防工作的意见,拜访红十字会并探望住院的伤患。在整个战争期间,她的旅行一直有着非常紧凑的时间表。她也为报纸撰写专栏,写作收入一半捐给红十字会,一半捐给美国之友公益会。她第二次进行战争旅行到太平洋战场时,在那里看到许多受伤和发疯的年轻人,返乡时她心中便怀着一个疑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罗斯福被同样的问题驱使着于1943年1月亲自前往北非,他在卡萨布兰卡的十天当中会晤了丘吉尔、法国的查理士·戴高乐将军、艾森豪尔与马歇尔将军、鄂尼斯·金上将以及英国高层官员,共同计划了进一步的战略。

“我们和所有站在国际联合阵线的国家都想要一个高雅与持久的和平。”他在出发前往北非之前向国会说道,而在卡萨布兰卡他则谈到了他心中的战后组织。

这一次丘吉尔和罗斯福两人对彼此的个性都已有了深刻的了解,但是罗斯福发现戴高乐将军则和他们完全不同,这位法国领袖是倔强而淡漠的。

罗斯福的四个儿子现在都已经在战场上,当他在卡萨布兰卡见到艾略特和小罗斯福时,他们都特别令他感到安慰。艾略特是侦察队队长,小罗斯福则在地中海的“梅润号”驱逐舰上,约翰在“某处”的航空母舰上,詹姆斯则随查尔森的特别攻击队在太平洋上,而安娜的先生也在陆军作战。

在北非时,罗斯福坚持要尽他所能地多看看,于是他不顾炙热的太阳和战略会议之后的疲惫,坐着吉普车出去视察军队,穿梭于满目疮痍的战区。

同盟国领袖的下一次重大会议于1943年12月在德黑兰举行,那里是中立的伊朗或波斯的首都。在那次会议中,他又认识了另一个人物:约瑟夫·斯大林。他发现斯大林外形虽然短小健壮,但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忧郁而多疑,对他的国家在战后参与任何世界组织一点也不热心。

要将这么多不同的人物和国家为了他们相互的利益而联合起来是不容易的,协调他们的重任大多落在了罗斯福的身上。他知道,战后他们开始再次感到安全时,想要联合他们将会变得更加困难了!

在北非、苏联前线及缅甸的局势已有所转变,当诺曼底沿岸的欧洲大陆被开辟为战场且被宣布时——“D”日,1944年6月6日(这个战略是在德黑兰拟出来的)同盟国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他们对意大利的占领。

7月中旬,罗斯福已经在前往夏威夷的路上,他将到那里去跟两大统帅会谈——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五星上将和契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罗斯福在太平洋战场时,曾亲自到各医院看望受伤士兵,许多人都不相信那真的是他。他自己也曾经被病魔击倒过,因此他知道如何跟受到打击的人谈话。他了解当一个人知道将有一个突然来临的新障碍要应付时所感受到的沮丧,于是他带着欢乐的笑声和令人发笑的笑话巡视病房。当他看到士兵们精神昂扬、欢笑处处时便觉得欣慰无比。

回到美国后,他被正式通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已经提名他竞选四度连任,他们期望在投票所再为他制造一次轰动。民主社会必须具备的选举是战争期间没有被停止的特权之一。

富兰克林·罗斯福是西方世界的领导人物,是他以自己的外交手腕赢得了与戴高乐的合作;是他为丘吉尔和斯大林寻求出和平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办法;是他以卓越的眼光和甘愿奉献的诚心去正视横亘在和平之前的危险;是他思索着那些问题该如何对抗。他在夏威夷时,一个四十四国联合预备会议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布莱顿树林召开,目的是研究解决战后世界的银行及金融问题。于是,在布莱顿树林建立国际银行的计划被拟定了,这是将世界商业再度带动使之正常运转所急需的第一步,罗斯福也使得这一步的完成成为可能。

之后召开的是次月在华盛顿的顿巴敦橡园的会议,有来自中国、苏联、英国及美国的外交官们在此起草《联合国宪章》草案。他们的异议并没有完全消除,但是罗斯福估计他们仍然能够达成百分之九十的协议。

顿巴敦橡园会议之后,罗斯福又赶往魁北克出席另一个与温斯顿·丘吉尔的会议。

11月,他得到美国人民信任投票的压倒性胜利,选举日之后不久,他便前往温泉谷休息了一阵。他太疲倦了,虽然从麦因特上将和其他五位咨询医生所做的全身检查中都指出他的健康处于极好的状态,但是他却瘦了好几磅。自从美国参战后,他就很少去温泉谷了,1942年整年都没去,1943和1944年都只去了一次。

但是目前罗斯福的家人不同意医生对他健康的乐观看法,当詹姆斯为了就职典礼而回到他身边时,他被父亲的外貌吓了一跳。罗斯福把一只手放在大儿子的手臂上,他承认要独立完成典礼是有点困难。然而,当他们父子促膝而谈时,总统也说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下一次的“三巨头”会议。他想去出席会议以协助形成公正而持久的和平。

“我们能够,并且我们将会获得这种和平,”他在第四次就职演说中说道,“我们知道我们无法离群独居,我们的福祉仰赖于其他远方国家的福祉。我们必须活得像人,而并非是像鸵鸟,也不是像坏家伙。我们要学习做世界的公民,人类社会的成员,这是个简单的真理。”

“三巨头”会议于1945年2月在位于苏联南部黑海的克里米亚半岛海岸上的雅尔塔召开。罗斯福、丘吉尔和斯大林在雅尔塔对许多领土分配及停战条件的问题达成了协议,为各国消除了一些异议,并且赞成派代表出席4月在旧金山召开的会议以建立一个“联合国组织”。

“亲爱的爱伦娜,”罗斯福写信给他的妻子,“我们已经结束了会议,我想会议是成功的,写这封信只是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开雅尔塔前往苏伊士运河,然后就会回家,但是我怀疑我能否在28日之前到家,我有点疲惫,不过真的还好。”这里的“我们”,这次还包括他的女儿安娜。

3月1日,罗斯福总统向国会发表演讲,报告了雅尔塔会议的结果。他做了一些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他坐下来说话以避免用撑木站着时所感受到的紧张。

为了储备出席旧金山会议时所需要的力量,罗斯福在温泉谷度过了一次“不公开的”假期,他于3月30日到达那里,法拉跟他在一起。许多日子来没有见到他的温泉谷的人们,发现总统看起来是那样地衰弱与疲倦,他们都对此感到很惊讶!但是松林里的空气、佐治亚的阳光以及在温水池中游泳几乎立刻就使他恢复了精神。

4月1日是复活节,那天早上他满心欢喜地前往基金会教堂去做礼拜。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他回复信件、接见访客、谈论旧金山会议的计划以及在温泉谷的烤肉计划。11日,即星期三的下午,他撰写准备于星期五的杰弗逊日晚宴中发表的演讲初稿。

4月12日早上,他坐在壁炉前面,桌上摊着一份州报,他正在一面看报,一面工作。在房间的另一角,画家伊丽莎白·萧玛多福夫人站在一个大画布前面作画,她刚开始为总统作人物素描。她在他的肩上披了一条蓝色的斗篷。此外,她一再试着使他说话来捕捉他脸上不同的表情。

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分散总统或画家的注意力。他的表妹玛格丽特·莎克丽小姐正静静地坐在椅垫上进行钩织;他的另一位表妹罗拉·德拉诺小姐在插花;还有一位女仆在摆饭桌准备午饭。

突然总统用手紧握住他的前额,“我头疼得厉害!”他说。

莎克丽小姐听他这么说便抬起头来。

他的左手臂似乎要松弛了,头部向前低垂,接着猛然无意识地翻过椅把跌了下来。

两个表妹立刻冲过来扶他。

“叫警卫人员立刻去请医生!”莎克丽小姐对那位画家说道。萧玛多福夫人立刻跑了出去。

莎克丽小姐自己抓起电话,告诉接线生去叫医生,几分钟后,何华·布鲁恩医生便从医疗池那里冲了上来。

总统的侍卫和其他人将他抬到床上,医生迅速脱下他的衣服,尽其所能地对他进行治疗,然后对那些为总统担忧的人说:“是脑出血。”

罗斯福总统再也没有恢复知觉,病发后的一小时二十分钟他就去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每个人都吓得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开始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于是他们打电话到白宫、到国务院以及各大报社。

上飞机前往温泉谷之前,爱伦娜·罗斯福给她的每一个孩子拍了一封电报。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的爸爸今天下午过世了!他一直工作到了最后,就像他要你们做的那样。祝福你们!附上我们所有的爱。

妈妈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埋葬仪式和丧礼都是按照他多年前向家人表示的意愿安排的。先是在白宫,然后在海德公园村的礼拜仪式都朴实而简单。在哈德逊河盆地中长青树围篱的隐蔽之下,他躺在自己的土地——一片方形草地的中央上。

在小白宫桌上的文件中,有一份是他为杰弗逊日的晚宴所撰写的演讲稿。它的结尾几句是:对于所有奉献自己而与我们共同努力谋求永久和平的美国人,我要说的是:我们对觉悟的唯一限制是我们对今日的猜疑。让我们怀着坚强而积极的信心努力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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