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怡乖巧地一笑,咬住鱼圆,似乎津津有味。凌奕暗暗放心,也就自顾着吃起来。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鱼圆还是那个鱼圆,雪怡心不在焉地咬着,却几乎什么也没咽下去。她的目光依旧投向那渐黑的天幕,脸色显得很迷茫。
如果,生活在贫民百姓家中,就没有这样的纷争了吧!
“怡儿!怡儿!”凌奕撞了撞她的手臂。
“哦。”她机械地应着。
“怡儿?”他试探着又问了一声。
雪怡总算别过头来。“我不想吃了。不久,她便托腮闭目,浅浅睡去。
一夜很快过去了,一轮红日从山的那一边喷薄欲出,天空中泛起点点鱼肚白。苏州城渐渐忙碌起来,客栈的伙计们也开始准备待客。
雪怡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见凌奕还在熟睡,便自顾梳妆,撇下凌奕走出去。
“小姐,你去哪儿?”秀娥拉住了她。
“去散散心。”她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走出宜月栈。
……太阳已经升得挺高了,满街的喧闹声,与王府中大不相同,一瞬间,雪怡仿佛又回到了待字闺中的时候。那时,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日子如溪水一般涓涓流淌。
“哟,这不是风月楼的头牌姑娘羽若嘛!”忽的,不远处一家脂粉店中,传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怎么?羽若姑娘不好好待在楼里,跑出来玩儿?”
“公子自重,今儿兰姨病了,羽若出来买脂粉。风月楼还有别的姑娘们,羽若失陪了。”那个叫羽若的青楼姑娘回答得很婉转,声音淡雅而轻柔,竟一点也没有青楼女子的香艳妖饶。
“哪里,哪里。”无赖装模作样地嬉笑。
雪怡渐渐走近了,她好奇地向里头瞥一眼,只见那无赖得意忘形地把一个女子搂在怀中,“小丫头,我看你今天,还是好好侍候大爷我吧。”他猥琐地伸出手,色迷迷地便要去抚摸她细腻的肌肤。
雪怡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担心地望着羽若,她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了一个便装侍卫——李梁!不用说,也知道是秀娥不放心,派人来保护她。
她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责骂他“跟踪”了,只用右手轻轻招了几下。
李梁应声而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帮她!”雪怡指指羽若。
李梁灵机一动,从地上捡了一截树枝,对着那无赖轻轻一弹,树枝立刻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去。
啪!树枝打在无赖腰上,他痛得一下子松开抱着羽若的手,摔倒在地。“哪个混蛋!敢拦大爷的好事?”他狼狈地破口大骂,从地上挣扎起来,双手插腰,怒视人群。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就散了,无赖也很快揉着痛处,骂骂咧咧地离去。
羽若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轻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谢谢你们。”她看见李梁手上尚粘着一片树枝上的残叶,便向走进店来的李梁、雪怡颔首一笑。
李梁的目光与羽若清澈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羽若羞涩地低下头。
原来青楼女子也可以如此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