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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寂寞·孤独的龙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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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黯淡的夜幕下,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映照出璀璨如钻的漫天星辰,当湖面荡漾起层层叠叠的银色波澜,心灵的孤独和空虚,彻底被湖水湮没了。

寂寞,怎会如此可怕?

宁静的午后。

明晃晃的人工湖涟漪荡漾,水波潋滟。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星辉璀璨,斑驳多彩。

学校人工湖出现石头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湖畔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可见,大家对石头鱼充满着多么强烈的好奇。

慢慢的,同学们习惯了石头鱼的存在,看向它的目光也开始改变,不再是好奇的,喜爱的,反而变成了轻微的嫌恶和不屑。

“人工湖里那只鱼太丑了。”

“为什么不把那条鱼赶走呀!”

“以前还觉得有趣,现在怎么看都像一块丑陋的石头。”

未希独自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听见很多同学对石头鱼议论纷纷,不由得暗暗垂下眼睫,微微蹙紧了眉心。

前些天,石头鱼刚刚出现在人工湖的时候,大家每天都会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看它,如今,石头鱼不再新奇,不再罕见,竟然成为人们眼中的障碍物了。

唉,人类的心境,真是不可捉摸呢。

琉璃般晶莹灿亮的阳光静静地洒落,千丝万缕,温暖明媚。

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树木随风摇曳,泛起碎金子般的光影。

未希来到人工湖边,倾身向前,眨动着清澈如水的美丽眼眸,仔细寻找那只湮没在湖水中的石头鱼。

“鱼鱼,你在吗?”

她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唇畔漾起淡淡的苦笑:明知鱼儿听不懂她的呼唤,她仍傻乎乎地做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

湖水静静的,清可见底,盈溢着浅绿色的光泽。

细小的涟漪在湖面上一圈圈漾开,神秘而绚丽。

未希轻轻抿唇,双手托腮,凝眸注视着明月般晴朗的湖面,眼底浮现出的,竟是司岚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孔。

司岚和幻月,由于学习成绩优异,各方面表现突出,被老师推荐为交换生,必须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学校交流活动,要连续去另外几所学校接受循环课程。

半个月,半个月啊……

自从司岚来到未希身边,未希还是第一次与司岚分开这么久呢,莫名地,心底有些绞痛,仿佛一条无形的藤蔓紧紧绑缚着她的心,慢慢地渗入,慢慢地纠结……

“鱼鱼,你独自住在这里,会不会寂寞呢?”

她轻启薄唇,自言自语,黑玛瑙般澄澈深邃的美目中洒满了黯淡的流光,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她,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落寞之色。

不知从何时起,司岚对于她,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最初遇到司岚的时候,他痛苦地蜷缩在冰冷的暗夜中,如雪的银发随着晚风肆意飞舞,他的唇畔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他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他的秀眉紧拧,双眸轻阖,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

未希怎么都没有想到,伤痕累累的司岚,竟是一只千年灵兽,妖狐。

“鱼鱼,我知道,你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未希抬手揉了揉绒毛般的短发,水晶般美丽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些羞怯,也有些尴尬,“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对鱼鱼你倾吐心事。我很想念司岚,非常非常想他,虽然他才离开五天,虽然我的身边还有幻星、牧野和小莎陪伴,可不知为什么,见不到司岚,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鱼鱼,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能,我来告诉你!”

清脆爽朗的声音,突如其来,像风一样萦绕在未希的耳边。

欸?鱼鱼会说话吗?

瞬间的惊怔过后,未希缓缓扬唇,笑得有些诡秘,黑亮纯净的眼底闪过一抹略显愠怒的光芒:这个声音,分明就很熟悉,她差一点儿上当受骗啦!

“小莎,还不快出来!”

未希的话音刚落,藤锦莎就像变魔术似的,荡漾着一根蜿蜒曲折的树藤,轻轻落在了未希身边。

“小莎,你偷听多久了?”

未希尴尬而窘迫地盯着藤锦莎,翦翦秋瞳中流转着淡淡的愠怒,当然,更多的还是难为情。毕竟,那些都是她深埋在心中,不敢对任何人说的心里话啊……

藤锦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抬手揽住未希的肩膀,忽闪着一对灰亮的大眼睛,郑重地对未希说道:“你,喜欢上司岚了。”

什么?

未希惊愕地睁大双眸,水晶般美丽的脸颊霎时变得苍白如纸,绒毛般的短发在风中轻轻飘舞,遮挡了她眼中那抹似懂非懂的眸光。

“小莎,你……你说什么?”

藤锦莎唇畔的笑意加深,在未希眼前拼命晃了晃手,故意取笑她:“未希,你可真是后知后觉。如果不喜欢司岚,你怎么可能天天想念他?好吧,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司岚和幻月一起去做交换生,你对幻月的感情与司岚一样吗?”

不一样!

尽管,她也会为幻月担心,但是,她不会时刻牵挂着幻月,而她对司岚的想念是无时无刻的,是不由自主的……

难道,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小莎,我……”

“不必解释了。”藤锦莎意兴阑珊地叹了叹气,“抱歉,感情问题,我也束手无策。不过,如果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努力抓住他,义无反顾地坚守这份感情。”

未希轻轻蹙眉,凝眸沉思,灿若星辰的美目中浮起淡淡的困惑:藤锦莎的话就像一颗小石子突然掉入了她的心湖,让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喜欢?

她,她喜欢司岚?

是呢,她喜欢司岚,也喜欢幻星、幻月,喜欢身边所有的朋友,甚至,有的时候,那些被她亲手封印的魔怪们,她也会从心底里感到不舍……

她开始糊涂了,心中慢慢形成一个无法打开的结。

阳光静静地洒落在墨绿的湖面。

粼粼波光漾开星星点点的涟漪。

未希靠在湖畔,黑宝石般美丽的眼眸轻轻眨动,湖面映出了她白皙精致的脸庞,如明晃晃的镜子一般,越来越清晰。

倏地,石头鱼钻出水面,嘴巴一张一张,似乎在对未希讲话。

“鱼鱼,原来你在这里呀!”未希弯下身,伸出手臂,想去摸一摸石头鱼,“鱼鱼,你长得很奇特,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住在学校的人工湖呢?”

未希知道,石头鱼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但是,望着石头鱼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她总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

“鱼鱼,你离开同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感到寂寞呢?”

石头鱼从水里游过来,更近地靠向未希,并没有排斥她的碰触和抚摸,在未希移开视线的瞬间,石头鱼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一张一翕的嘴角似乎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铃——”

午休时间已过,校园里响起了上课的预备铃声。

未希无奈地耸了耸肩,挥手向石头鱼告别,幽幽地叹气道:“鱼鱼,我要去上课了,下次再来看你哦。你喜欢吃什么?我带些美味的鱼食给你,好不好?”

石头鱼拼命摇晃尾巴,似乎不舍得未希离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灿亮如星,宛若两颗熠熠闪光的小珍珠,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它的身体正在湖水中不断变大,再变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未希与人工湖里的石头鱼越来越熟悉,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尽管石头鱼听不懂人类的话,也从来没有给出过一丝回应,但是,只要看到石头鱼耐心倾听的模样,未希的心中就会涌起一阵深深的感动。

生活平静如水,却也丰富多彩。

只是……

未希对司岚的思念与日俱增,这种强烈的感情和羁绊时刻缠绕着她的心,如同坠入了无法逃脱的漩涡之中,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清风吹来,湖面荡起一片片细小的涟漪。

“未希,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俊美随性的美少年慢慢向她走来,紫罗兰般美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舞,幽蓝如海的狭长眼眸中流转着妖娆戏谑的光芒,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却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慵懒魅力。

“幻星,你不是和牧野一起去打网球了吗?”

前段时间,幻星、幻月、司岚、牧野,全部加入到了学校网球部。原本寂寂无名的网球部,一下子变成了校园内热火朝天的社团,呵呵,谁让他们四个美少年的“亲卫队”太强大呢。

幻星慵懒地笑了笑,抬手抚上额角,柔顺飘逸的紫发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在鼻翼两侧洒下淡淡的剪影,“未希,听小莎说,你现在与湖里的石头鱼变成朋友了,一有时间,你就跑来找它,我可要妒忌喽。”

妒忌?怎么可能?

未希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凝眸注视着幻星,开玩笑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幻星也会妒忌别人呢。幻星,我可提前声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在你的‘亲卫队’面前说,她们会用喷火的眼睛杀死我的!”

出乎意料的,幻星没有立刻开口反驳,而是选择了沉默,久久没有出声。

“未希?”

“怎么啦?”

未希正在专心致志地喂鱼,看着石头鱼兴高采烈地从湖水中探出头来,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

幻星上前一步,将双手搭在未希肩膀,扳过她的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幻星的眼睛狭长而幽深,澄澈而纯净,瞳孔泛出淡淡的青蓝色,如同晨曦照耀下的天空,又像荡漾着涟漪的湖面,美丽,淡雅,忧郁,神秘……几乎融汇了无数复杂的情愫,令人怎么都捉摸不透。

这样的幻星,是未希从来没见过的:他的气场太强,好像突然间褪尽了原有的玩世不恭,增添了一种无法逼视的压迫感,如美丽而致命的黑色曼陀罗花一样,强烈地吸引着未希的视线。

“幻,幻星?你,你……”

幻星稍稍俯身,俊逸完美的脸庞更近地靠向未希,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托起未希的下巴,淡淡地说道:“未希,我和月虽然是魔法精灵,但是,我们也拥有人类的情感,我们也会喜欢,会妒忌,会争风吃醋,会痛彻心扉……未希,你说过的,不想用‘主仆关系’束缚我和月,我也希望,我们之间会因为另外的感情而永远在一起。”

未希有些困惑地注视着幻星,黑玛瑙般美丽的双瞳中清晰地映下了他的模样:淡淡的紫发,妖娆的蓝眸,高挺的鼻梁,微扬的薄唇,完美地像一幅百看不厌的画卷。

只是……

幻星一直都是未希的“开心果”,她从来没有想过,幻星会如此郑重地向她说起人类的感情问题。

难道,难道她近来对司岚的思念,表现得太明显,连幻星都感觉到她失魂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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