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窝在沙发上的乔安然问正在研究旅行路线的赫梓辰“如果当初你没去接你的小侄子放学,那是不是我们就永远不会再相遇了??”
??“不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在哪家幼儿园了。”某人回答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回答晚饭在家吃一样。
??乔安然瞬间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指着赫梓辰大骂“流氓!”然后继续窝回沙发,很安心的笑了。
?“老师,你捏疼我了。”乔安然右手牵着的小男孩感觉到了手被抓的越来越紧,不满的控告着。
?乔安然赶忙松开手,发现小男孩的手已被自己捏红了,“啊,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啊?”
“还好啦,老师,我舅舅来接我了,老师再见!”
舅舅?乔安然看着这个叫赫泽铭的孩子奔向不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瞬间松了口气。自己在紧张什么?是又看见了他,又或者以为他早已有了孩子?乔安然愣在了原地,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乔老师嘛,谢谢了。”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乔安然一抬头刚好对上男人的目光。炽热却又陌生。
乔安然伸出左手将头发别到耳后,笑了笑,”没什么,应该做的,家长来不及接回家,老师应该要照顾孩子的。”
“你在紧张什么?嗯?乔老师,乔安然。”男人低下目光看着乔安然。
“没有啊,怎么可能紧张。”乔安然尴尬的笑笑,不知该怎么迎合他的目光
“安然,九年了,你骗不了我的,你一紧张就会弄头发。”
乔安然身子一僵,显然对两个字的称呼感到意外。“赫梓辰,够了,都九年了,过去就过去了。”乔安然对上赫梓辰的目光,没错,自己从来就不欠他什么。当年的事情,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这个男人,而不是自己。
“孩子你接到了,我也要下班了。再见。”说完,乔安然转头走向学校的停车库,启动车子,尽可能的加快车速,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几年前的事情,乔安然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回忆。高中毕业后随即就出了国,周围的人都以为她要出国深造,连父母都劝她女孩子不要这么拼,家里能养她一辈子的。只有乔安然自己知道她出国为了什么,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回到家里,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很多时候,乔安然都在想,自己要不要尊崇父母的意思,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就这么嫁了。那样的话,至少回家的时候,不至于这么冷清。
乔安然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喂,昊宇,你在哪······”
顾昊宇看着眼前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女人,还真是心疼,这破地方一杯白开水都要25块,这败家娘们喝了多少钱了!
顾昊宇伸手拦着乔安然,抢下她手里的酒杯放在面前的大理石桌子上。“我说姑奶奶,您刚回来没多久就开始玩命喝,是不是国外的喝不起回国就可劲喝啊!你缺钱跟哥们说呀,反正哥们也没钱”
乔安然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穿粉色衬衫的顾昊宇,笑着骂他没良心。瞬间炸毛的顾昊宇大喊着“这不是我没良心,我老子不给我钱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哥们我去酒店洗碗擦盘子吧,那经理也要敢收我啊!”乔安然望着自己没出息的青梅竹马,哭笑不得。
“哎,我说你把哥们叫出来干嘛?想喝酒就咱俩人,多不热闹啊!等着啊,哥们打几个电话,保证叫来一屋子人,顺便还能有人把帐给买了。”顾昊宇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乔安然一手拦下
“昊宇,我今天见到他了。”
顾昊宇从车上把乔安然抱下来,先是感慨了一下自己真是五好市民,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继而又感慨了一下英国的伙食太差,乔安然好像比六年前更瘦了。看着自己怀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的乔安然,顾昊宇想到刚才在酒吧里,乔安然说完那句话就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喝酒,最后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哭累了,就这么睡着了。
顾昊宇和乔安然两家的交情应该要从爷爷辈算起,顾家爷爷的乔家爷爷两人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小时候一起上学,长大一起做生意,有钱一起挣,有肉一起吃。等到各自的孩子出生了,交情便从一代人发展成了两代,延至乔安然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顾昊宇和乔安然俩人虽然也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但两人从来没想过要和对方在一起。按顾昊宇的话来说“哎呦,我和安然啊,熟的和亲兄妹一样,你能娶你妹妹吗?”熟了二十多年了,顾昊宇自然知道乔安然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乔安然这几年和那个人发生了什么。赫梓辰,自己当年最好的兄弟。自从乔安然去了英国,顾昊宇和赫梓辰的关系也慢慢变淡,这几年除了必要的生意往来,两人似乎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顾昊宇轻叹一口气,抱着乔安然大步流星的走进电梯。电梯门刚开,顾昊宇就看到了站在乔安然家门口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不对,你怎么知道安然住在这儿?”顾昊宇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赫梓辰,不自觉的挺了挺脊梁。
赫梓辰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皱了皱眉,打算伸手抱过乔安然,却被顾昊宇避开。
“你小子想干嘛呐!趁着我们家安然喝多了就图谋不轨啊,我告诉你,我顾昊宇可不是吃素的!”
赫梓辰看着顾昊宇的表情,瞬间想到了护犊的母牛,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又用咳嗽掩盖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吃肉的。把安然交给我吧,你去开门,钥匙在地毯下面。”赫梓辰从顾昊宇怀里接过乔安然。
乔安然的记性差是众所周知的,有钥匙的时候丢钥匙,后来换了密码锁忘记密码,直到有次赫梓辰告诉她留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地毯下,乔安然才能每次都顺利进家门。
顾昊宇撇撇嘴,弯腰掀起门前的地毯,找到了放在地毯下的钥匙。“凭什么我开门啊,你怎么不开啊!”
“因为你矮。”赫梓辰一溜身进了家门,小心翼翼的把乔安然放在沙发上,剩下站在门外的顾昊宇又挺了挺脊梁才敢进门。
顾昊宇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看着跪坐在乔安然面前的赫梓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毕业晚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赫梓辰,我都想象不出什么事情能让安然崩溃成那样,她竟然能头也不回的就这么出了国。”顾昊宇盯着面前的赫梓辰,脸上的表情似悲痛又好像绝望
“安然睡着了,你先走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提了,走得时候小声点,别吵醒她。”赫梓辰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乔安然额头上的细汗,动作小心的好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梓辰,我还把你当兄弟。如果当年的事情没发生的话,你和安然,应该早就结婚了吧。当年的事······”
“昊宇,你走吧,如果有机会,你问安然吧。”赫梓辰故意放低声音,手上的动作好似更加小心。
站在一旁的顾昊宇摇摇头,终究还是离开了。
赫梓辰起身关了灯,又抹黑走到沙发前,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自己眼前睡得安稳的女人。头发比以前更长了,比以前更瘦了,穿衣风格也比以前更成熟了。但无论怎么样,她终究还是回来了。这次,他终于不用躲在暗处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