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
“是。”
侍卫低头放行,红珠激动地冲进去,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便紧紧攥着绝色少年的手,瞬间红了眼眶:“少主别来可好?”
绝色少年轻轻拍了拍红珠的肩膀:“我还好,进来说话吧。”
两个侍婢紧紧跟随在绝色少年与红珠的身后,绝色少年皱了皱眉,回身挥手道:“你们下去吧,不必侍奉了。”
两个侍婢犹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公子……”
“下去吧!我都已经被困在这宿凤宫里了,难道我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面对着面带愠色的绝色少年,两个侍婢只得止步于寝殿之外。
进入内殿,绝色少年就关了门,将红珠领到寝床边,一个姿色平平的绿衣婢女惊讶地望着红珠:“你怎么在这儿,红珠?”
红珠惊讶地望着那绿衣婢女,疑惑地望向绝色少年。
绝色少年微笑着牵过那绿衣婢女,轻声问:“我该问她什么?”
红珠诧异地又望望那绿衣婢女,又惊疑不定地望望绝色少年,“她……她是?”
绝色少年却是笑而不语。
绿衣婢女强压心头激动的情绪,将绝色少年拉到帷幔后。
“红珠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我刚刚想出去看看,便听到她要见少主你。她说她是从慕王妃那儿来的,要见子羽少主,我料想应是故人,便带进来了。”
“确是故人。她是我姐姐慕婉晴的婢女,从小侍奉我姐姐,颇为知心。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主,你忘了?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陈国的王子与公主都被掳入徐国王宫来了。”
“啊……”
绿衣婢女的眼中已满是泪水。是,离湮刚到徐国王宫里来时,就已经对他讲明了她前来相救的原因,只是当时他未曾留意离湮说的话,却原来,他的姐姐也被掳入殷乘风的王宫里来了!
“这个万恶的殷乘风,我跟他誓不两立!”
“少主息怒,既然这个红珠是婉晴姐姐的人,那咱们还是先问问婉晴姐姐的情况再说吧?”
“好!你且问她,如今姐姐在这王宫里是什么样的处境,可还好吗?”
“是。少主千万别难过了,婉晴姐姐在这里也好,那少主姐弟俩岂不就有一个照应吗?咱们只要想法子,将来带着婉晴姐姐一起出宫就好。”
“小离,谢谢你……”
少顷,两人走了出来,绝色少年含笑执红珠双手坐在桌旁,轻声问:“红珠,我姐姐也是同我一起被掳入宫来的吗?”
绿衣婢女跟在身后,神情急切地望着红珠。
红珠忙站起来行礼道:“应该是的,少主,红珠也是才听说少主也被掳进宫来了,公主万分挂念,因此谴奴婢前来探看一二,眼下见少主平安无虞,公主一定就放心了!”
“姐姐可好?”绝色少年问。
绿衣婢女眼含泪光,紧张地点头。
红珠并未留意到绿衣婢女的神情,她只当眼前的这个绝色少年便是真正的慕子羽,因此恭顺地答道:
“公主……公主的处境其实不好。”
“怎个不好法?”
“公主被掳入宫,第二日便被封为王妃,但是……”说到这里,红珠便又红了眼眶。
绿衣婢女急切地问道:“但是怎样?”
红珠抽泣道:“这两日乘风王并未临幸公主,今日晨起公主前往王后宫中请安,谁料徐国的殷越公主匆匆赶来,气势汹汹地掌掴我家公主,幸好王后制止,否则……否则……”
绿衣婢女听了,愤怒地跺脚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慕子羽连忙拉住绿衣婢女,道:“息怒,息怒。”
“徐国人太过份了!”绿衣婢女含泪猛跺地面,“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红珠惊讶地望着绿衣婢女,慕子羽轻拍红珠手背,说道:“你先回去吧,少顷我便前去拜见姐姐。”
“是,奴婢告退。”
眼见红珠的背影走出寝宫,离湮抓住慕子羽的双臂:“少主,不要生气了!”
“我怎能不生气!殷越凭什么打我姐姐?她是徐国的公主,我姐姐还是陈国的公主呢!”慕子羽含泪道:“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替我姐姐报仇!离湮,殷乘风羞辱了我不说,我姐姐还被殷越羞辱,这仇我们不能不报,姐姐的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不能坐视不管!”
“当然,这仇一定要报,婉晴姐姐的事我们当然也不能坐视不管!不过,”离湮安慰道:“少主,你先冷静下来……”
慕子羽这才勉强地平息了怒火。离湮给他泡了杯茶,这时侍女在门外报:“公子,太子殷远朝我们这边来了!”
慕子羽“霍”地站起身,冷笑道:“好啊,他的姐姐刚刚差辱了我的姐姐,现在他又找上门来来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少主,不要着急,”离湮冷静地道:“离湮来应付,你就在这里,不要出去。”
慕子羽看了看离湮,愤愤地点头。
离湮又安抚了慕子羽一会,这才换了男装走出去,在前厅等着殷远。
徐国太子殷远,年龄也不过与慕子羽相当。他上下打量了身着男装的离湮一眼,冷笑道:“长得果然不错,难怪父王被你迷住了!”
离湮不亢不卑地点了点头。
殷远皱了皱眉,手指离湮道:“你这个亡国之子,见到本太子为何不下拜行礼?”
离湮道:“我陈国未覆国之前,我也是王子,身份与你相同;现在,我是与你父王交好的人,辈份自然就高你一等了,如此说来,我为何要向你行礼呢?”
殷远恼了:“你一派胡言!什么与我父王交好,什么辈份高我一等,你只不过是我父王的一个玩物,有何身份可言?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我父王对你只不过一时新鲜罢了,等他把你玩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踹出宫门,要是你惹恼了他,或者惹恼了我,还要给你问罪,定斩不赦!”
内室里的慕子羽,听得怒火冲冠,这殷远也太过份了!他的姐姐殷越才刚动手打过姐姐,现在殷远又闯到他这里来闹事,他殷家姐弟,岂不是欺人太甚了么!
离湮说得对,想我慕子羽在陈国的身份也是一个王子,还被拜为大司马,我的身份哪里不如你殷远了!如何到了你徐国就要受你父子姐弟这般凌辱!
如今世人全都知道,昔日的陈国国公主和王子同时沦为了乘风王殷乘风的掌上玩物,忍受这般屈辱也便罢了,你殷家姐弟还如此刁难欺辱我姐弟二人,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正要冲出去,这时听得离湮在前厅说:“是么?对你这种无礼之徒,以我慕子羽的身份,你想我会跟你计较么?”
“你!”殷远怒了。
听到离湮刚才说的话,慕子羽知道,这是离湮在劝他消怒呢,于是强行压下怒火。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在心里咬着牙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看你徐国能有几时长久,等到我慕子羽光复陈国的那一天,我一定马踏益城,把你徐国杀得一败涂地、鸡犬不留!”
“好你个慕子羽!在我徐国王宫,你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前厅的殷远被离湮激怒了,他朝身后带来的几个侍从手一挥:“把他这里所有的东西砸了!全都给砸了!”
乒乒、乓乓、当啷!
案桌掀翻了,香炉、花瓶、各种瓷器,一应均被砸得稀碎,一时之间只见满地都是名贵的瓷器碎片……
慕子羽侧耳静静地听着。心里冷笑道,碎得好!反正碎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他可一点也不心疼!
他倒要看看,接下来殷远还要对离湮怎样,不,是对自己怎样。
殷远把慕子羽的宿凤宫砸得一地狼藉、乱七八糟之后,仰头哈哈大笑,得意地率领几个侍从扬长而去。
宫人们侍立一旁,已经吓得战战兢兢、胆战心惊。
“下去吧!”离湮轻轻地挥手。众宫人于是纷纷退下,只有一个名叫寒梅的婢女留了下来。
离湮向寒梅招了招手,寒梅立刻走近过来,离湮示意寒梅附耳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寒梅点了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里一时静谧无声。离湮缓缓地走进内室。
血!只见离湮的眉角,一处小伤口正缓缓地往外渗着血,鲜红的血液顺着离湮白皙的脸颊慢慢地流下,染红了离湮胸口的白衣……
慕子羽大吃一惊,赶紧捉起离湮的双手:“离湮,你被打伤了?殷远他,竟然动手打你了?”
他激动地扯上自己的衣袖,想要给离湮擦去脸上的血迹,被离湮轻轻拦住。
离湮微笑道:“少主不用担心,离湮没事!”
“还说没事!血都流下来了!对不起,离湮,为了我,你受委屈了!”
说完,满怀歉意的慕子羽咬了咬牙关,眼里发着仇恨的光:“殷家人太过份了,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不,这不是殷远打的,少主,他虽然嚣张,但是他还不会蠢到动手打我。不过,他恐怕还得等丰他父王给他降罪呢!”离湮微笑着,看她的神情,虽然流血了,但似乎一点也不痛。
“那,这……是怎么回事?”慕子羽摸了一下离湮额头的血,疑惑地问。
“不过是离湮小小的一个杰作而已。”离湮微笑道:“少主等着看好戏吧,好戏很快就会上演了。”
“离湮,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慕子羽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绝色少女。
他是丝毫不曾怀疑这位少女的用心的,但是,接下来可能会有怎样的好戏上演呢?难道,这是离湮的苦肉计?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只是一个俘虏玩物,殷乘风难道不会更偏袒自己的儿子吗?
慕子羽不由担心,离湮的苦肉计能否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