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前的何家全达到了事业的顶峰。
从欧美才考察回来,何家全直飞北京。
何家全要雅子通知贝铃所有的总经销商到北京开会,他在酝酿一场大战。
何家全是来北京参加中央电视台下一年度黄金时段广告公开招标的。
在所有广告媒体中,何家全对中央电视台情有独钟。
何家全认为中国是世界上电视台最多的国家。但中央电视台作为唯一的国家电视台,担负着党中央和政府的喉舌之责,形成了垄断的强势媒体。
做广告就是搭顺风车,要借中央电视台之势,扬贝铃之名。
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收视人数最多、收视率也最稳定的节目。政治、经济上的起起落落和天气变化的雨雪阴晴是人们永远最关心的话题。这两个黄金节目之间的一分钟广告成为商家的必争之地。为解决供需矛盾,中央电视台索性把黄金时段广告全部公开拍卖,价格逐年上升,越炒越高。
何家全认为此段时间的广告是唯一的和不可替代的,国家大事都是在此时段内公之于众的,广告价格再高都物超所值。
广告是创造名牌最重要的手段,与其把钱存在银行里,不如把钱存在广告上。
广告招标在北京梅地亚中心举行,几乎中国所有的大企业都云集于此。报纸上说是豪门夜宴,全中国所有的富人在一起开会。
不是冤家不聚头。
余世杰、孙洋、何家全“一门三师徒”同场竞标。
何家全志在必得,他要夺“标王”——紧贴《新闻联播》后的第一块五秒的广告位置,从拍卖开始,他便频频举牌,价格一路飙升。
当何家全报出一亿元的高价时,整个拍卖场鸦雀无声,企业家的大脑都在快速飞转,一亿元,这意味着为五秒的广告时间,每天要支付的广告费高达到二十八万元人民币,这是一台红旗轿车的价格。
“一亿元第一次。”
“一亿元第二次。”
拍卖场只剩下何家全高高举牌。
就在拍卖师起锤落锤之际,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会场的寂静。
“一亿两千万。”
是孙洋,他果决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孙洋知道何家全最近对小灵通市场异乎寻常的关心,他预感到何家全此次会下重注,如果让他轻易得手,明年的小灵通市场将会有一场恶战。
何家全犹豫了一下,但旋即又加价三千万元。
“一亿五千万。”
“一亿八千万。”孙洋一定要把何家全推上虎背,如果何家全在此时退缩,孙洋早想好了万全之策,他可以弃标退出中央电视台,转而在地方电视台投放广告,并以低价策略巩固现有的市场占有率。
“二亿。”何家全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孙洋决定见好就收,这个价格足够何家全吃不了兜着走了。
名不见经传的贝铃集团以两亿元的天价夺得了中央电视台广告标王。
罗斯福曾说过:在经济萧条的时代,是广告刺激了人们的消费,促进了经济的复苏。
中央电视台招标招出天价,成为中国所有大小新闻媒介第二天的头条经济新闻,被经济学家称为是明年中国经济在宏观调控的大背景下,仍将保持稳定增长的一个明显信号。
总而言之一句话,企业家用实际行动表明他们对中国经济形势的预测是乐观的。
“贝铃”一夜成名。
此次夺标,价格比何家全预想的高出一倍。但他并不后悔,他算过一笔账,扣除广告公司的折扣,他实际支付中央电视台的广告费每个月不过一千六百万元,他将成为中央电视台最大的广告主,自古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价格如此之高,已没有别人接“球”的可能,贝铃不但可以按月付款,而且可以延期支付,先做广告后付款,有拖无欠,中央电视台成了贝铃的贷款银行,这真是捡来的便宜。何况,他还能争取到中央电视台大量的赠播广告,“标王”效应带来的无形资产增值还没计算在内。
有关贝铃的“利好”传言接踵而至,贝铃已获得国际大财团的支持,共同开发面向二十一世纪的3G产品。
何家全笑得合不拢嘴。
面对趋之若鹜的经销商,何家全胸有成竹地向大家描绘着贝铃集团的远大前景:“贝铃要成为上市公司,任何一家大企业的终极目的都是要建成公众公司。
“你们谁知道,松下幸之助在松下公司占有多少股份?自松下创业以来,他在公司所占股份越来越小,最终只占百分之零点几。
“贝铃不是我何家全一个人的。我决定出让部分我名下的贝铃股份,但只出让给贝铃的经销商,使我们由情人关系,变为牢不可破的夫妻关系。
“贝铃是我们大家的,市场也将是我们大家的。”
何家全以极富煽动性的语言结束了他的演讲,搅得大家热血沸腾。
来到北京的时候,何家全口袋里只揣着一张用于个人消费的信用卡;离开北京的时候,何家全已从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那里募集到了八千万人民币的巨额资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何家全想起余世杰的那句名言:“钱在哪里?钱在老百姓的口袋里。商人就是要把大家口袋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