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过意不去,心想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就想帮他再包扎下,陈二勾半推半就了下,也就同意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很有可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然后我又从包里拿出了水和咖啡,给了陈二勾。咖啡有止血提神的效果,虽然效果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包扎好了我就说道:“这里这么简陋,看起来不像是有好东西的样子。”
陈二勾点点头,说道:“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既然进来了,就再看看,况且外面还这么多山人虎视眈眈的。”
我看着门外的山人,突然想到什么,就问道:“你刚才说的厚葬薄葬什么的,是什么个意思?”
陈二勾看起来有些虚弱,坐在地上,说道:“俺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啥都不知道,有啥好说的?”
顿了一会儿,兴许是觉得语气有些过,又说道:“是这样的,萨满教在蒙古族中极为兴盛,到了元朝后,统治的区域变大,所以帝王对宗教采取着兼容并蓄的态度,但是萨满教的‘国俗旧礼’,国俗旧礼也就是元代蒙古人对自身祭祀文化的保持。甚至必过了元朝皇室更为尊崇的佛教,各大祭祀也有萨满教来主持,所以承袭传统习俗,蒙古族祭祀的是先人的魂灵,而不是尸骨,对尸骨的处理也就比较简单,不像汉人那样对陵墓特别看重。”
“一般来说,那时有地位的蒙古人死后不会像汉人那样携着很多金银珠宝刻碑立墓,而是带着一匹马,用香楠木作为棺材,杀马殉葬。”
我说道:“那也太没有逼格了,像我们汉人多长脸,那陵墓多有气势。”
陈二勾白了我一眼,说道:“长脸有个屁用,几乎长脸的人的坟墓都会被参观,顺手拿走陪葬品。元代的皇室就比较聪明,知道就算将陵墓弄在更隐蔽的地方也没用,就直接薄葬了。像铁木真,传说中他为了保密,下葬时,用了上万匹战马踏平土地,然后牵来一只小骆驼羔子,当着母骆驼的面殉葬,将骆驼血洒在墓地上方。然后派重兵把守墓地,直到长满草与其他地方无异。祭祀的时候再将那匹母骆驼牵出来,利用母骆驼‘爱子’和灵敏的嗅觉找到墓地。”
我听到这里,问道:“那万一那母骆驼死了呢,以后还怎么找?”
陈二勾说道:“傻了吧唧的,当然可以多杀几只小骆驼羔子,这样就算死了一只,也可以用另外一只来找。”
我顿时脑洞大开,又问:“那万一母骆驼不爱小骆驼咋办?”
陈二勾:“…………”
我还想问,说道:“那万一……”
话还没说完,陈二勾就一脚踢在我屁股上,骂道:“万一,万一个屁啊,你他娘的是十万个万一吗?别扯那些瘪犊子玩意!”
陈二勾这脚踢我屁股上,并没有使全力,否则我估计我的屁股得变成四瓣,我赶紧闭嘴,可是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元朝不兴墓葬吗?那你又说这是元朝的?”
陈二勾没好气道:“俺咋知道咧?这正殿风格就是元朝的,不过外面那几个偏殿倒像是宋朝的,宋朝的建筑比起唐朝的虽说差不多,但是却细腻了不少。”
我突发奇想道:“那会不会是,外面那几个偏殿是宋朝建的,这个正殿是元朝建的?”
陈二勾扶额说道:“你历史成绩是不是经常不及格?”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说道:“罗布泊在宋朝时期并未划入领土内,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陵墓建的这么远?”
我打了个哈哈,就不再说话了,丢人都丢到老家去了。
陈二勾喝完一瓶水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站起身子活动了下,就带着我往里面走。
这个正殿如果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我们一眼就能看到底。我拿着火折子跟上陈二勾,在里面转悠了下就摸清出了这里的大概情况。
整个大殿呈长方形,从我们进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左右各有直径在两米左右的顶梁大柱一根,依次数过去,每隔十五米的样子就有一根,到了第五根的时候能看见,左边柱子与右边柱子的中间有一个足球小禁区大小的池子,池里不是空的,里面尽是细腻的黄沙。
之前陷入流沙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生怕失足掉落,就没走近了多看。再往里面走,又过了四根柱子就到头了。我本以为这里会摆个大号的龙椅什么的,过来一看,上了几层台阶,却只有一个雕塑。
仍然是石头做的,是一匹昂首挺胸的高头大马,脚下的石板还刻有草地、泥土,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我问道道:“这是什么个意思?草泥马?”
陈二勾说道:“这……这不应该啊!看下是不是哪有机关,咱给漏了,这么大的手笔,就整了这个破玩意。”说罢就上前对着那石马开始观察起来,东摸摸西摸摸,不一会就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摸到。
我躲在一旁不敢靠近,万一射出个暗器什么的,我这估计反应不过来就得死翘翘。听陈二勾这么说,我心想万一是人家有钱,任性呢,就是要弄个这么大的疑冢,然后里面再放上几百山人,以假乱真。
历史上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也是任性?
不过我怕丢人没敢说,陈二狗摸了半天,想得知我的意见:“你觉得这地方有没有啥异常?或者说你觉得哪会有机关?”
你自己都看不出,我一个外行怎么回答?我感觉这里就没一处是正常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我叫道:“看看看,那马儿被你摸出感觉了,叫起来了。”
陈二勾‘呸’了一口,说道:“你才被摸出感觉了,这东西全身硬邦邦的,有个屁的感觉。”
我奇怪,那声音是哪来的?
陈二勾把火折子吹灭,轻声说道:“门口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山人们的声音,别出声,跟俺躲起来。”
我大惊,难不成那山人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能进这大殿了?
四周一下又重归黑暗,我被陈二勾一拉,跟着他走起来。周围没什么掩体,只有那几根柱子,不过够大,躲俩人不成问题,躲在柱子后我仔细听,那声音暂时没有靠近,好像停在了门口。我心里一松,就问陈二勾能不能听出是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有人把他们唤醒了,好像进来了。”
我问道:“会是人吗?”
陈二勾说道:“不确定,等等再说。”
过了一会儿,山人弄出的声音一下没了,他们再次休眠了。
整个大殿突然寂静无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进来了,我无比的紧张,每一根神经都崩的死死的。旁边的陈二勾是个练家子,也不知道离我多远,只听得见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我也赶紧放缓了呼吸,尽量让声音小一点。
这样的环境里,我终于明白什么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楚,门口传来一阵轻微、连续的脚步声,这种声音让我联想到一副画面,好像是一只多脚的怪物正在像我们逼近。
我想去找到陈二勾的位置,想从他那获取一点安全感,伸手一摸发现陈二勾没在身边,心里中的恐惧不由有些加剧,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静待‘它’的靠近。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那不是一个怪物了,我清楚的听到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
我脱口就喊道:“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