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真的被冤魂给缠住了?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杰,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模糊的人声。声音很小,我忙叫刘杰闭嘴,张大耳朵仔细听,过了几秒,那声音又出现了。
“救命……”
我就问刘杰,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刘杰也竖着耳朵,高兴道:“阿门,一定是刚才我的祷告被上帝听到了,他老人家来拯救我们了。”
我说道:“听到个屁,要是这也能听到,那信上帝的也不会死了,要死了就祈祷一下,就能长命百岁了。”
刘杰说:“这个你不懂,信徒必须要虔诚,心灵必须美好,心地必须善良,像你这种半吊子信徒就算祈祷也是做无用功,我每天都扶大爷过马路,上帝一定是被我感动了。”
这时又听见那个声音了,“救……命啊……有人……吗,救救……”
这些听实了,我说道:“这不是上帝来救你,是上帝要你去救人。”我们顺着声音走了几十米,来到一个小坡前,发现有个人正脸朝下,一头扎在沙子里,只露出一只脚在外乱蹬,动作滑稽无比。那人四肢极短,我正奇怪这地方咋有个小孩子,刘杰抓住他的脚,一把就从沙子里扯出来了。
我一看他的脸,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却不是个小孩。
那人脸憋的像个猴子屁股,被刘杰从沙子里扯出来,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带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说道:“哎呀妈呀,快憋死俺都!”
我问道:“你还好吧?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那人说道:“谢谢袄,把俺们救出来,俺叫陈二勾,来这嘎达玩儿,突然一阵大风吹着,点儿背刮上天啦,跟你说啊……”
“哎,停停,说人话。”刘杰一挥手,这家伙口音实在太重了,东北话说的一点也不像电视上那样易懂。
陈二勾一听,愠道:“说啥呢你,咋就不是人话啦,看不惯还是咋地啊,你把话说清楚啊,不说清楚信不信俺抽你啊。”
刘杰一听也来了脾气,心想好心救你,你还要抽我?撸起衣袖就要动手,也学着他的口音说道:“你这小矮子,还要抽我?来来来,抽个试试?”
我赶紧劝架,说了好半天两人的火才消下来。据陈二勾说,他是一名驴友,和几个朋友来罗布泊徒步探险,知道这危险,还特地花钱请了个当地人作向导,没想到突然来了沙尘暴,周围又都是平坦的隔壁,没个地方躲,风越来越大,就问那向导怎么办?那向导估计也没见过如此大的沙尘暴,吓的撒脚丫子就跑了,陈二勾腿短没跟上队伍,被风沙一吹就迷失了方向,在大戈壁里乱跑,运气差碰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然后被吹上天,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堆沙子旁了。本以为命大,这都没事,刚走两步脚一软一头扎在这沙子里,这沙子也怪,居然像是流沙,慢慢陷下去了,就大喊救命,刚好被我和刘杰听到。
刘杰和我听完脸都是一白,还好刚才没一脚踩过去。不过这流沙也怪的很,在我看来,流沙在平常应该是静止的,但这一堆却在慢慢往下沉。和陈二勾说话这一会儿已经下陷了十厘米左右。
我就问刘杰:“这流沙不应该是静止的,怎么还像个沙漏往下沉了呢?”
陈二勾插嘴道:“还管这瘪犊子玩意做啥呢,咱们往回撤啊,哎,那是你俩的车不,太好啦。”说完指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台白色的越野车正停在不远处。那台车处于背光处,我们刚过来的时候阳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此时太阳已经快在水平线下了才发现。
我们在炎热的隔壁待了一个下午没喝水,嗓子已经干的发疼了,又饥又渴,也不管这沙子有什么怪异的了,就直奔那越野车,幻想着丹丹和阿魏正坐在车里,等我们到来就给上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和食物。
跑过去才看见车上没人,发现这辆车也不是之前我们的那两辆车中的其中一台。车钥匙还插在车上,我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东西,有水和馕,还有一些装备,这些装备的品种与我在我们车上见过基本一致。
我心想难道是我们的后援车?不过之前没听刘杰提起我们还有后援,也没管是不是真的有后援,嗓子干的很,扭开瓶盖就往嘴里灌,又咬了一口馕,感觉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此刻,渴的时候有水喝,饿的时候有东西吃,之前难吃的馕现在看来也是无比的美味。
吃饱喝足我们就坐在车内休息,陈二勾爬进后座,忽然说道:“哎妈呀,太好了,正巧衣服破了,咋还有件现成的呢,就是大了点。”
我一看,愠道:“你别乱动人家车主的东西,说不定人家就在附近,待会还得过来的,看见了怎么说?”
陈二勾拿着那件衣服对我说道:“车不是你的吗?你看这衣服,跟你手上那件老像了。”
我们之前因为沙尘暴穿了冲锋衣,然后进地窝子因为太热就给脱了,一直拿在手上。听陈二勾这么一说,我看向刘杰,发现他的也在,抢过陈二勾那件衣服,一看,还真像,连牌子都是一模一样,就问刘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这么狼狈,偷偷摸摸还给派了后援?”
刘杰摇摇头,说道:“派什么后援?有后援还至于现在这样?”他拿起那衣服看了看,突然掉出一个绿色的东西,“咦?这是我爸的衣服!”
陈二勾嬉皮笑脸的说:“乱认爹做啥呀?现在这衣服就是俺的。”
刘杰没理他,把那东西递给我看,是个断了线的绿色玉佩,“你看这后面,还刻了我爸的名字,这是我妈早年间送给我爸的。”
我翻过玉佩仔细一看,后面果然刻着‘建军’两个小字,我奇道:“你爸的衣服怎么会在这?这是你爸的车?”
刘杰说道:“一定是的,这个玉佩是我妈送的,我爸从来都不离身,线断了才会放口袋里,他一定在这附近。”
我想了想,说道:“你爸失踪都一个月了,这车停这没什么毁坏的痕迹,车内也很正常。一定是他开到这里,然后发现了什么,下了车去查看,然后再也没回来。”
刘杰否定了我的猜测:“不对,车上的装备都在,如果发现什么了,一定会把东西带上,很明显,东西一件都没动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二勾又插嘴说道:“你俩叽哩咕咕说啥玩意呢,俺咋听不懂呢?咱们啥时候回去啊?”
刘杰摆摆手,说道:“一边玩去,没你的事。”
这个时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们觉得打着手电筒就找人也不方便,万一再碰上个流沙什么的就惨了,加上又折腾了一天,昨天我也没休息好,刘杰提议先在车内睡一觉,等天亮了再去附近找找有什么线索。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丹丹和阿魏,刘杰怕陈二勾这小子一人在车内不安好心把车给开走,就把车钥匙拔了,和我再去地窝子里看了看。
地窝子还是保持着我们离开之前的样子,没法,我和刘杰又回到车里。
我把前排座位放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一躺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刘杰不知道是担心他爸还是丹丹和阿魏,睁着眼睛发呆,被陈二勾一逗,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