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顺流而下。夏季,泸溪河里的水不是很大,竹筏在河中行驶得比较平缓,只是要过急滩时才稍微有些颠簸,可两个撑篙的都是老排工了,熟悉河道,竹筏还没到急滩时,两个排工就已经做好了过滩的准备,一人稳稳地把持着竹筏的一边,又早早地提醒筏上坐着的游客注意安全,抓牢座椅,不要起身,所以竹筏在通过四个急滩时都安然无恙。有个年龄稍大点的,大约五十来岁的排工,撑筏的手艺很是老道,又生得一口好嗓子,说起话来挺幽默,一路上给我们不是说就是唱,把龙虎山的景点编成了山歌唱,可把那六个来自SH的游客高兴得要死,不但鼓了掌,还夸了大拇指呢。我当然早已经对龙虎山了如指掌了,这次纯粹是为了再坐一回竹筏过过瘾,但把龙虎山的景点编成了山歌来唱,这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开眼界。
竹筏在河道里行驶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到达仙水岩靠岸时,距悬棺表演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四个人抓紧时间去了一趟飞云阁,阁上阁下跑了一个遍。下了阁,表演的工作人员正在河道中的一只小木船上为悬棺表演作准备,他们在给一只搁在木船上的棺椁套绳索。为了能看个仔细,我们四个人就站在飞云阁下的台阶上,等待表演的开始。
这时,河中已经横七竖八地挤满了载满游客的大游船,大家都提着兴致,等待近距离看表演。河两岸也挤满了观望的游客,可谓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气氛也非常的热闹。
一通咚咚咚的锣鼓声从仙水岩传过来,嘈杂的人群很快就自觉地停止了天南海北的议论,张着脖子朝飞云阁方向看。表演开始时,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从飞云阁上方一百多米高的悬崖上走下一个身穿黄色衣裤的青年男子,他顺着垂下的麻绳信步走下悬崖,快捷地滑入陡峭的绝壁半山腰的一个大岩洞内。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河中小木船上的悬棺披着红绸冉冉上升,最后被拉入半山腰的一个大岩洞内。一个同样身穿黄色衣裤的青年男子站在悬棺上,随着悬棺又从岩洞内落下。河岸两边和船上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朝上张望,盯着悬棺上穿黄色衣裤的青年男子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矫健得像只猴子,手脚轻松地攀着垂在半空中的麻绳运动自如,表演着倒立、翻转、行走、直滑等各种高难度动作,赢得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和鼓掌。表演者身手非凡,将悬棺表演得淋漓尽致,令观众无不称赞叫绝……
看过悬棺表演,秦海峰又领着我们去了仙女岩。仙女岩可是龙虎山的一大绝景,酷似一个成熟祼女张开性感的玉腿坐在水边,更有那女人的私**处还恰到好处地生长了一丛茂盛的茅草,滴水涟涟。两个鹰潭日报的男记笑嘻嘻地指着那水涟涟的穴地夸张地说:“这是少儿不宜、天下最不知羞耻的流氓景点了。男人看了笑嘻嘻,女人看了羞答答。”
我当然称赞这穴地是龙虎山顶级的绝景,世间独一无二嘛。
秦海峰不愧是省报的大记者,连出外旅游也随身背个照相机,随时准备捕捉遇到的好新闻。秦海峰硬拉着我,在这个号称天下“大地之母”的岩下给我拍了一张单人照。
“林子,你把照片带回家,让我弟媳妇也好好开开眼界嘛。”秦海峰揶揄地说。
看过仙女岩,我们沿着陡峭逼仄的水泥阶梯攀上仙女岩对面近百米高的观景亭,看古越人放置在仙女岩距水面七八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的岩洞内的悬棺。我借了秦海峰的照相机,拍了几张岩洞内的悬棺照片,让秦海峰带回他的住处发电子邮件给我,好让我作论文的补充资料。
下午五点钟,我们还在仙女岩看悬棺,袁华就准时打来了电话,他催我们赶快回景区管委会吃晚饭。我们只好从观景亭下来,走出仙水岩景区大门,在景区大门口的广场上包了一辆的士车赶回去。
我们到了景区食堂时,袁华已经等候在食堂的门口了。袁华对三个男记早已经是熟络得很,不需要再作过多介绍,他也基本上猜出了我的身份,因为四个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是陌生的,秦海峰又在下午打电话时告诉过他,所以等秦海峰向袁华介绍我时,袁华早已伸出手来和我热情地相握了,“欢迎欢迎欧阳老师,谢谢你对龙虎山的宣传。”
我笑着对袁华说:“谢谢袁部长这么热情的款待,也感谢袁部长对我来龙虎山提供的方便。”
袁华说:“应该的,应该的。不客气。”
寒暄了一阵过后,袁华把我们引进了包厢,招呼我们落座吃西瓜。袁华叫来的办公室主任和两个女干事正在包厢里准备酒桌,沏茶切西瓜。
晚餐很丰盛。袁华虽说是为我接风洗尘,当然我心里清楚,这主要还是出于秦海峰的面子。哪个景区敢得罪记者,更可况是省报的大记者、大站长。
酒桌上,袁华不停地向我们劝酒,尤其是给秦海峰敬酒。袁华看秦海峰的小酒杯里刚喝完空了杯,就端起酒瓶给添满上了,然后又给自己的小酒杯里加满,端起来递到秦海峰的面前,说道:“秦站长,能否近期再给我们景区搞个大块的、深度的报道?暑假就要来了,多引导一下高考毕业生和大学毕业生来景区旅游?”
秦海峰也端起了自己刚被倒满了的小酒杯,与袁华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说:“好的,我争取在六月底七月初,给你们景区搞个大块的、深度的,造点声势,这总行了吧?”
袁华满意地笑着,说:“好的,谢谢!喝酒,干了。”
那个男主任和两个女干事也频频地向秦海峰发起进攻,要给秦海峰敬酒。除了袁华的司机晚上要开车没有喝酒外,他们不管是男还是女,个个酒量都顶呱呱的,我们四个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非常尽兴,有还需要吃饭压压肚子的,都吃了一小碗白米饭。酒足饭饱过后,宴席就散了。临散席前,酒桌上,袁华吩咐他的专职司机一项任务,负责开他的黑色帕萨特小车送我们四个人回家。
司机接了任务,立马就离了席,去屋外准备车子了。
袁华送我们四个人出了食堂,又送上了车。帕萨特发动后,开出管委会,上了景区沥青大道,载着我们在夜色里朝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就开进了秦海峰住的小区,把秦海峰第一个送到了家门口,接着又把两个鹰潭日报的记者也一个一个地送回了家。最后,帕萨特拐进上清镇,把我送到了镇上我租住的吊脚楼门口。
我和司机道了别,帕萨特在上清空旷的街上飞速穿梭,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