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拗不过英子,只好背她过去。英子真是个疯丫头,她趴在我背上,等我过到河的中央,她却幸灾乐祸地说:“驾、驾,好马。”
我对英子说:“你再叫,看我不把你扔到河里喂蛇。”
英子嘻嘻哈哈地趴在我背上笑个不停:“你敢。你敢我就喊人,说你调戏良家女子。”
我真拿英子没法子。这个疯丫头女子。
那时,娟子已经与我是同班同学了,她人长得文文静静,学习也挺好的。
我对娟子好,是从我对她产生同情之心开始的。我这人天生就有怜香惜玉之心。念初一时,我和娟子分在同一个班里,虽然我们俩不是同桌。我个头比较高,坐在最后一排。娟子因营养不良,人长得瘦弱单薄,个头又小,整个初中她一直坐在第一或第二排。初一下学期,我才知道娟子的父母离了婚,她跟爸爸和爷爷奶奶一块过生活。那是距期中考试只有半个来月,娟子的爸爸突然被查出得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当时急需大量的钱住院化疗。
班主任动员全班同学为娟子的爸爸捐款。后来捐款发展到全校师生。从娟子的爸爸生病开始,我才知道了娟子家的底细。娟子念小学四年级时,她的母亲嫌弃她父亲老实巴交,家里又穷得家徒四壁,就一个人跑到ZJ去打工,后来认识了一个ZJ小老板,跟小老板好上了。娟子念五年级时,她的母亲回家跟她爸爸办了离婚,嫁给了小老板。
娟子的爸爸在收到我们全校师生的捐款后还不到三个月就死了。自从给娟子的爸爸捐款知道娟子的家境后,我对娟子就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跟娟子的平常接触也比其他女生略多一些,当时全是出于同情。我和娟子在生活上有同病相怜之感,我虽有父母,却长年不在身边,跟没爹娘的孩子差不多。
“李雪娟,这些菜票我买多了,下午放学我要回家,你拿去吧。”刚开始,我给娟子一些饭菜票上的关心,娟子还对我有所谦让。
“不,不要,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谢谢!我下午放学也要回家。”
“拿去吧,同学之间别客气。”
“不咧,谢谢啊。”
从初中到高中,我和娟子一直同班。进入高二,有考上大学希望的同学都在拼命用功学习,朝大学校门作百米冲刺。自从父亲去世后,娟子就一心用在读书上,到了高二,她更是刻苦,整天扎在书堆里。在娟子的影响下,我也迫使自己用功,朝大学校门奋勇前冲。
一天上午上课,我发现娟子一直心不在焉,萎靡不振。我又不好当着其他同学的面直接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吃午饭时,在去食堂的路上,我截住娟子,问了原因。她告诉我她爷爷犁田时脚被犁刀伤得很重,因为没钱,在村卫生院简单处理了一下,只好在家养着,她家里的晚禾已经误时节了。
“他都六十八岁了,还得下田干重活。我又帮不了他的忙。”娟子红着眼圈说。
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想只好说:“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会好的。”
“可我眼下该怎么办?爷爷还在家里伤着呢。”
“我那还有一百块钱,你先拿去给你爷爷看病。吃了饭,我给你送到你寝室去。”
“不,不,你别给我送来。你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让巴豆先给我借五十。下个月的生活费,我妈妈马上就要给我汇过来了。我不好去你家看你爷爷,只能做这些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娟子看我诚心诚意,自己也一时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以后有钱,我会还你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都是同学嘛。你就留着用吧,又不是多少钱。目前我比你要好些,多少还可以靠点父母。”
娟子听我说到父母,又伤心起来。我知道自己不小心惹她伤心了。我们一下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向食堂走去。
吃完饭,我从皮箱里找出那一百块钱,给娟子送过去。娟子刚刚吃饱饭,正在洗碗。
看见我走过来了,娟子不想让同寝室的人知道她家里发生了事,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对她特别关心,看见我快到寝室门口,娟子赶紧走出寝室。
我和娟子在寝室外见了面,娟子开始还迟疑着不肯要我的钱,在我再三要求下,她才勉强收下了。趁中午还没上课,娟子向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回家去了一趟。
后来娟子告诉我,我那一百块钱真给她爷爷救了急,她爷爷的伤好得很快。娟子对我的慷慨解囊耿耿于怀。从这以后,我和娟子的关系也直线式地上升,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