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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雪儿,你怎么了?”宇澈见岑雪脸色不太好,连忙也蹲下身子,关切的问道。

岑雪抬起头,眼眶中噙着泪水,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宇澈,终于说出了她心中埋藏已久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贩毒了?”

宇澈心口一震,似没有想到岑雪会直接这样说,呆愣了几秒,伸手抚上岑雪苍白的脸庞,眼神里有着压抑的痛苦:“雪儿,我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将来是曝尸山野还是千刀万剐抑或是遭万人唾弃,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这是借口,你这是借口,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回头的,你不需要在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永远的堕落下去,你可以选择的。”岑雪瞪着他,眼中升起一丝怨恨,心更是刺的痛,愤怒的反驳道。

“我没有选择!”宇澈第一次激动的打断岑雪的话,没有答应她的恳求,而是脸露无奈的摇头道:“我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家破人亡,我母亲带着年幼的我,为了逃避你父亲的追捕,跋山涉水的来到了泰国,要不是茂爷收留,我和我母亲早就已经饿死在荒野了,人们都说毒品是罪恶的,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如果没有毒品,没有茂爷的栽培,就没有今天的肖宇澈,我说不定早就已经被饿死了,试问一个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有什么资格来谈黑与白,正义与邪恶,对于我来说,谁给我们母子饭吃,谁就是我的天。”

“你……这么说,是我爸爸害了你了?”岑雪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看着激动的肖宇澈,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样劝说下去,爸爸当年真的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吗?所以才间接造成了肖宇澈成为毒枭的命运,而肖宇澈为了报复爸爸才绑架了她,这其中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呢?

宇澈沉了沉脸,指着工厂里忙碌的工人们,又继续道:“不仅仅是因为你爸爸,你看看这里的工人,他们一个个骨瘦如柴、面黄肌肉,他们没有文化,更没有钱,全是社会最底层的穷人,没有人为他们的温饱问题考虑过,他们也不懂得毒品的危害,只知道毒品可以卖钱,有了毒品就可以给他们一家大小换一口饭吃,他们唯一的心愿只是一顿白米饭而已,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没有一顿饱饭更实在。”

岑雪神情微震,转身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忙碌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了千般的无奈,万般的感慨,这群质朴、善良却无知的穷苦农民,深陷罪恶的毒品深渊却不自知,满心欢喜的以为毒品能带给他们希望,却看不到人类友谊的所能承受的底线,听不到吸毒者撕心裂肺的哭喊,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可悲呢?

“或许你有你的理由和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不能成为你贩毒的借口,如果说你一开始还仅仅是和这群人一样被蒙蔽的,那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思想了,为什么你还是执迷不悟不愿意离开毒品呢?还是在你心目中赚钱永远比人命来的重要?”

岑雪不能认同的反驳道,脸上露出失望的哀色,如果她没有被毒品毒害过,没有切身体会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绝对会被他今天的这番话所说服,但是她经历过,就不得不憎恶毒品,憎恶贩毒的人,一个人不能因为自己的温饱问题,就将他人推上万劫不复的深渊,这是什么逻辑,这是自私的人损人利己的逻辑,她不明白!更不能理解!

宇澈长长的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眸中露出心痛的光芒,他知道岑雪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会理解他的,他也没有资格叫她理解,但是要叫他放弃他的毒品王国,他暂时还做不到,毒品对他有再造之恩,这份特殊的感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摇了摇头,宇澈深深的看着岑雪的脸,苦涩的低叹道:“他们这么多人跟着我,信任我,把他们一家大小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我,要在金三角混一口饭吃,有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回不了头了。”

岑雪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宇澈,她知道现在她还不能改变他,或许有一天他会改变也说不定,但此刻他是不会了,既然他这么坚持,她再劝说也没有丝毫意义,也许她太高抬了自己吧,对男人来说,永远是事业大于爱情,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他一手打下来的毒品王国。

“雪儿,你会因此而嫌弃我,离开我吗?”岑雪刚要转头离开,宇澈压抑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害怕失去的痛苦。

“你在乎吗?”岑雪没有回头,只是好笑的反问了他一句,这个男人永远只记得他的毒品。

“我当然在乎。”宇澈脱口答道,走到岑雪的面前,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最在乎的就是失去你,其它的我都可以放弃。”

岑雪在心里冷笑,这个男人又开始说不能兑现的甜言蜜语了,如果他最在乎的是她,刚才就应该答应她离开毒品,可是他却选择了坚持,她还能相信他吗?

正想开口辩解些什么,门外突然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赶了过来,神色焦虑的凑到宇澈的耳边,恭敬的禀报道:“老大,出事了,我们的那批货被人劫了。”

宇澈神色一凛,连忙追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士兵摇了摇头,皱眉分析道:“还没查出来,不过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政府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三楼,我一会就到。”宇澈点点头,脸色有些复杂,沉声交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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