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他们避着人跑到了河边,找了一个较偏僻的地方。四哥就把鱼篓子放到水里去。但是鱼篓子轻漂漂的不稳,珏儿就让他把鱼篓子先拉上来,在里面放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进去,鱼篓子就稳稳地沉到了水里。他们再把岸上的绳子藏了藏,紧紧的拴在一棵小柳树的紧按着地面的树干上。然后四下看了一圈,一路跑回了家。
经过这么几趟上山下水的,珏儿早就觉得饥肠辘辘了,人感觉更没有力。而四哥兴奋不行,在院中走来走去,心就像猫抓般难受,不断问珏儿说能不能抓到鱼。珏儿安慰他说到时就知道,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四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鱼篓子捞上来看个究竟,被珏儿拦了好几回。连氏看着他们的样式也偷偷笑了好几回,同时又心酸好几回呢,只是珏儿他们没有注意到罢了。
珏儿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想着做车轮的事,细细的看了这院子四周,看看有没有可利用的。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件木匠工具啊。
就拉着四哥低声问道:“四哥,锯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在后院。”四哥看了她一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往后院走。珏儿就跟在他的后面。
到了后院,才发现,后院挺宽的,也围着围墙,与前院的相连结着。后院的右角落里还有一口井,前面还用石块围了着小水池,水经过墙角的一个小洞流出院去。另一头,搭着个茅厕,粪坑却挖在院处。旁边还搭着个棚子,估计是猪牛圈之类,只是现在空空如也。
四哥取了一把木工锯来,工字形,一侧绷线,一侧是锯条。珏儿还看到沿着墙角边上,还放着一截一支手臂长的木桩,一头是锯断的平整截面,一头是斧头砍断的凸凹断面。这估计是爹爹做木活余下的边角料,而珏儿却一阵惊喜,只要再锯断一截下来,就能做一个简便的车轮了,砍柴的活一下子就要轻便很多了。珏儿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四哥也就点头赞成了。
四哥搬出两个一头带着一个长木柄的用两根木桩做成的十字叉木架来,叉的两头再加上木柄放在地上,就撑成了一个V形,很是牢固,两个这样的十字叉就组成一个非常牢固的木马,把要锯断木头横放在木马上固定,就可以下锯了。珏儿看着四哥熟练地做着这些事,想来,他以前还是经常看着爹爹做工的吧。
“五妹,墨斗爹爹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四哥看着木马上的木桩,有些发愁道。
“爹爹的曲尺还在家吗?”有曲尺,多确定几个与锯面的点,把它连结起来就行了。
“应该还在,我去找找。”四哥说着就跑走了。而珏儿则找了个破碗的瓷块,去刮了些锅底黑色烟灰,加了点水搅拌了下,又找了一根编鱼篓子剩下的薄竹条,当作画笔用。
等珏回到木马的时候,四哥也拿着曲尺到了,看到珏儿正用一根竹条搅拌着黑色的烟灰的时候,大赞珏儿聪明,只是慢慢习惯了珏儿现在的聪明了,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哥,你看得懂这尺上吗?”四哥摇了摇头。
“那我们用墨在这儿作个标记好了,这样画出来也一样长的。”珏儿在尺上约十厘米的位置划了条黑色的小线。四哥的眼睛亮了亮,只瞧见两个小孩正趴在木马两边,一边转动着木桩,一边画着标记。等木桩转了一圈,再把这些点用尺比着连起来,就成了一个圆圈了。
然后,两小孩拿着那把锯,一人在一边开始锯。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没有把握好力,锯条跳动了几下,并没有沿着线锯。最后试了好几次之后,这才顺利起来,锯条慢慢的吃木头,并沿着画好的线条锯。但没有多久,拉锯条就觉得吃力起来,速度也慢下来,但珏儿两个还是热情高涨,只要锯断这截木头,他们就能做一辆简单的独轮车了,以后拉柴火就大大的省力,也快上很多了,多出的时间,他们还能做些其它的事实,可能还能找到更多解决吃的问题。
半时辰后,那木头才锯了小小一块,才刚没过那锯条。珏儿累得不行。让四哥也休息一下,去找一个小木桶来。打算去看看鱼篓子有没有收获。
四哥一听要捞鱼了,兴奋得不行,冲进厨房,把给缸提水的木桶拿出来,就往外走。珏儿看着他样子,也急忙跟了过去,在前院跟娘打了声招呼,就跑了出去。
估计这会儿大家都在忙,再加上他们家在独自一家在这儿,平时来往的人就少,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就怀着忐忑来到了河边,四下看了下,四哥就要拨开遮着绳子的草。珏儿一把抓住他道:
“四哥,先等一下,先用桶打些水。”珏儿把木桶。这木桶空着时就很重,自己这小身板要再打些水上来,还真有些难度。
“对,要先打些水,是我太着急了。”四哥摸着头笑着说,然后接过木桶去。
“四哥,要小心些。没过桶底儿就行。”珏儿嘱咐着。
“嗯!”四哥应了一声,就沿着河边打了一些水上来,把桶放稳,然后去拉鱼篓子。鱼篓子刚浮上水面的时候,看到里面活蹦乱跳的鱼儿,两人都欢喜得不得了,都快要欢呼起来,看着对方笑逐颜开,对勉强压抑着自己,没有叫出来,他们可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珏儿知道以前的环境好,物产丰富,也有过“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描写,但他们这么个粗糙的鱼篓子,一下子就捞上来小半桶的鱼,珏儿自己也惊喜得不行。
四哥飞快的解开的鱼篓后的绳子,把鱼倒出来,把石块放回篓中,检查了诱饵,重新把篓尾的绳子扎好,把鱼篓子重新放进水中,然后又把岸边的绳子遮起来,整个过程最多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最后抓了些枯草放进桶里,把鱼儿遮了遮,珏儿看见四哥的小手激动有些发抖,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兄妹俩做好这一切,一人抬一边就匆匆忙忙往家赶。路上还好没有遇到人,但两人一进院子,都松了一口气。珏儿关上院门,而四哥却压低声音,激动跟母亲说:“娘,快来看,我们抓到了好多鱼。一次就捞了半桶呢。”
连氏听了这话,有些不相信,放下手中的活计,伸着头过来看道:“真有这么多?唉,一次就捞了这么多。快,你俩提到后院去换些水,我去拿盆去。”连氏立刻就放下了手中活,吩咐着道。
“五姐,好多鱼,好多鱼。”小六拉着小七在身后跟过来。
“好多鱼,鱼鱼。”小七也拍着手跟在身后叫,欢快得不行。
珏儿娘拿了个大盆来,用葫芦瓢从小水池舀了些水上来,让四哥把鱼倒到盆里。大家都围在水盆边。当鱼儿倒出来的时候,珏儿这才看清楚,原来还有三条像自己巴掌般大的鲫鱼,更是兴奋了。除了那三条大些鱼,大都是只有大人大拇指般大小的小杂鱼,这些鱼是再也长不大的。而这里面,还有些手指般大小的草鱼、鲤鱼、鲢鱼的鱼苗,珏儿就想把这些小鱼苗挑出来,放在这个小水池里用些菜叶养着,到时,再把这个小水池扩一扩。珏儿想着,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大家都点头同意了,小六就多了项捡菜叶喂鱼的活了。
“四哥、五姐,鱼鱼,吃鱼鱼。”小七蹲在盆边,用小手抓鲫鱼,鱼儿一挣扎,拍打出水花来,弄得他满脸都是,大家都欢快的哈哈笑。
“好,今天晚上,我们吃鱼鱼,给小七最大那条。小六也要吃大鱼。”珏儿给他抹了抹脸上的水花,逗着他们道。
“给娘吃,娘病就好了。”小六也很高兴的说。
连氏听了这话,眼睛都润了:“小六是个好孩子。娘好多了,大家都吃。”
“大家都有,我们要做最鲜美的鱼汤吃。有了鱼篓子,以后,咱们也能经常吃到。”珏儿一边挑选鱼,一边说道。
“就是,一会我们又去收,还能收到鱼儿。”四哥说道。“娘,要不我们多做几个鱼篓子吧,我这去砍竹子。”
“行,我们多编几个,河这么宽,我们多下几个鱼篓子,也多收些鱼。”连氏看着这些鱼,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而自己这会儿也在家有时间,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而四哥听了这话,拿起柴刀,一溜烟就出了院门。
大家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半个时辰后,珏儿和四哥又避着外人去收了次鱼,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多,估计诱饵泡在水里时间久了,效果没有那么好了。不过还是有两条如之前般大小的鲫鱼和一群小杂鱼,两人欢快的抬回家。今晚,就有鲜美的鱼汤了,珏儿想到这儿,口水溢了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