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将照片背后的字迹与这张纸上写着的一对比,居然出奇地相似,似乎是同一人之手。只是,这张纸上写着的因为是与医药有关,与照片上不同的是,笔力更加沉稳,也更加潦草些。
雷雄脑袋里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敲击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回忆起,当时在坟山上的时候,燕海福给他们一些钱和一张写着乘车路线的纸,那张纸上的字迹便也是和这纸上的一样沉稳。
他猛然想起,刚刚和泥巴的时候,地里的菜叶上还是湿的,今天没有下雨,显然刚被人浇过。而燕海福,正是挑着一担水桶从外面回来,虽然说他家的菜地可能不止这一处,但这也太巧合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翻开书,找到一些有文字批注的地方,却发现这些字与燕海福的字体天壤之别。
他再次陷入了谜团,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知道这些。
他不喜欢犹疑不定,略一思索,心就定了下来。
他想,只要柯大龙一天不落网,他就要追查下去。他最见不得阴招,燕海福明明和柯大龙是一对师徒,却曾经否认说不认识。如果燕海福坦诚相告,倒也罢了,这样不光明,一定是有莫大的隐情。自己虽然答应了燕海福两个条件,但这并不矛盾。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
他洗了澡,按照使用方法把那些药对着都看了一遍,先用小瓶子里的药在烫伤处抹了,然后又吞服了其中两种,最后,取出一小撮绿色的草沫一样的东西,用胶布贴在自己肚皮上敷着。
一开始,觉得还是火辣辣地疼,过了一会儿,便觉得伤处凉悠悠地受用。
一天的疲惫,他很快睡着。
天大亮。
雷雄照常醒来,揭开肚皮上的草沫,疼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伤处的溃疡已经完全平复了,只是皮肤还有点发焉。
“真是有效!”他欣喜地想。
照常打了卡,在办公室拿下宝剑往练功房去。
他想,从今天起,我就练《清霞全谱》,这本书虽然很诡异,也不知练了是好是坏,但总是要练过了才知道。
他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练。
原来这本书也是依次分了剑法、拳法和掌法,最后才是刀法。
因为有很强的底子,所以他很快练到了剑法的第八招,但他的疑惑却更加大了。一是要纠正自己固有的动作方式和着力点,有一点别扭,二是这样练来,似乎更加敏捷和狠辣。
他暗想,难道我练了这几年的赤山剑法竟然是错误的?
他当然知道,山外有山,招外有招,任何一种剑法比赤山剑法更高明都是有可能的,但关键是这种剑法和赤山剑法既相似又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低声自语时,赵恒东从外面进来。
“师父,什么怎么回事?”赵恒东问。
雷雄说:“我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笈,觉得很困惑。”
赵恒东一听,马上来了兴致,说:“武功秘笈?给我看看!”
雷雄将书交给他,说:“就这个,今天不研究了,先去医院吧!”
赵恒东看着书,双眼瞪大了,说:“清霞全谱?你到过清霞山?”
雷雄摇了摇头:“没有,有一个地方叫清霞山吗?”
赵恒东翻着书,若有所思地说:“应该是有这么个地方,早年曾听他们提起。”
雷雄连忙问:“他们是谁?”
赵恒东轻叹一声,说:“也就是我只拜过师,却没有学艺的人,白方平。”
雷雄问:“就是香江回来的那位白方平白老先生?”
赵恒东点了点头,无比惋惜地说:“不然,这么好的功夫,我早就应该学到了,何必等到现在。”
雷雄问:“这又是为什么?”
赵恒东说:“一言难尽,你现在把这上面的功夫都练好,再传给我,也免了我这一生的遗憾。”
雷雄说:“我跟白老先生交过几招,但这似乎不是他的功夫。”
赵恒东问:“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本书?”
雷雄思索了一下,笑笑说:“是几个月以前,我刚来贵地,从一个荒郊中捡到的。”
赵恒东说:“清霞山远在安阳,这本书怎么会到了这里?真是费解。”
雷雄说:“是啊。赵总,你认识一个叫林梦兰的人吗?”
赵恒东摇了摇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走,去医院吧!”
二人出来,雷雄将门锁上。
金标早已把车开到了门口等候。
二人上了车,赵恒东说:“雷教练,你也得尽快学会开车。”
金标笑了笑,说:“赵总,你要雷教练身兼多职,可别把他累坏了。”
赵恒东说:“你错了,我是怕你累坏了。以后,你专门为郭总服务,雷教练就针对我了。”
雷雄笑笑,不语。
金标说:“郭总这次回来好像挺不高兴的,是不是什么项目没有谈好?”
赵恒东说:“这件事情与公司无关,你们都不用过问。我们眼前的事情是要马上处理好这次火灾,还有太北的那批货。”
雷雄问:“太北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赵恒东说:“已经安抚了对方,因为是老客户,答应不通过合同和法律索要赔偿,但基本的损失是要给人家的,还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明确的保证。”
金标说:“多亏了赵总这么多年对客户的忠诚,不然人家可会逮着不放。”
赵恒东低沉地说:“别说了,我有危机感,公司已经在走下坡路。”
雷雄暗叹他的清醒,不愧是大企业家。
金标说:“赵总,怎么会呢?赵朗刚刚从国外回来,他的点子多着呢!”
赵恒东说:“不错,还有你们,都是年轻人,有朝气有魄力,一定要帮我挽回这个局面。”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吉坡医院门前。
金标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两个果篮,交给雷雄提了一个。
雷雄将他们带到病房。
高国昌正从茶水间出来,看见他们,喊了一声:“赵总!”
眼泪就快要出来。
赵恒东说:“小高,你辛苦了,我都知道了。”
李基闻言也出来,和赵恒东打了个招呼,赵恒东向他点了点头。
高国昌护理的那个病人,状况已经比前天好了许多,只是脸上仍裹着纱布,看见赵恒东进来,嚅动着嘴唇低声叫了一声。
赵恒东脸色沉重,说:“小刘,你好好养着,公司不会亏待你。”
那人点了点头,眼里也是一片泪光。
赵恒东来到另一间病房,问:“小周,你怎么样?”
周彩月说:“赵总,我别的地方倒没有伤着,就是手上。”
赵恒东呵呵笑了笑,说:“我明白了,女孩子家爱美,你肯定是用手护着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