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拿起水壶要给喻警官续水，被他拒绝了。
“我们只是想了解姜恩美同学，麻烦主任了。”
他忙摆手说，“不麻烦不麻烦，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也算熟人了。”然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姜恩美我不太见过她。不过那日本小子绝对是天才，而且品学兼优，德智体美，样样都是这个。”王主任得意地眼睛放光，竖起大拇指。“班干部做的也很出色，明年的重点高中指标到校名额都在考虑他。”
老吴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接着递给喻桐飞个眼神。
他点点头，对王主任说：“谢谢您的合作，请叫姜恩美的班主任来一趟。”
“王老师！”这时有个同学从外面推门进来。
“没看到有客人吗？！”气愤地王主任刚转过脸，马上稍显和颜悦色。“啊，王欣，什么事？”
“调查表，今天肯定统计不完。”
“没关系，这个礼拜统计出来就行，所有班都齐了吗？”
“是，只有六班的没给我。”
“作业不积极交也就算了，春游调查表也不积极。这些学生到底想怎样？六班，谁啊？”
“您引以为傲年组第二的工藤幸智啊。”王欣绝对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
“……”王主任在警官面前觉得秒打脸，尴尬地说：“那就这样吧，去提醒他一下。”
喻桐飞一路沿着小操场护栏外围转悠，看着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自己似乎也回到了学生时代。记得刚进队的时候，他还是个毫无经验的大学毕业生，幸亏有师父的赏识和教导才走到今天，事业晋升，家庭也就不远了。
他走到一个瘸腿男人前面，说：“师父，和姜恩美有关的人真不多，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刚问了六班的班主任江老师和语文老师。无一例外都在夸幸智是好学生，”老吴并排站到他旁边，低沉的声音说：“顺带一提，语文老师特别说明了小明的语文是万年吊车尾。”
“哪都有他……”提到小明足够让喻桐飞头疼一阵了。“可是师父为什么在意一个中学生，我们不是要查姜恩美吗？看起来不像中学生的嫌疑人。”
“事情紧急，有些细节我没跟你讲过。”老吴深吸口气，嗓音低沉，语速提到五档。“在组织里叫崔永俊的人告诉我们，有一侦探很可能在调查组织。据说日本的组织因此被迫解散。那个人名字叫工藤宇咲。”
“工藤……”
“就是工藤幸智的哥哥，我是后来接到任务才知道有幸智这么个初中生在这个学校上学。”
“所以田教授让你们绑架他做人质？”
“对，如果那个工藤宇咲来中国的话，一定会去救他。”老吴突然长叹一口气。“可这仅仅是表面上要我们完成的任务，他实际做的事却心狠手辣。”
“他其实不惧那个日本来的侦探，真正目的是把卧底嫌疑人全部消灭。”
“没错。”老吴说，“组织原来在的台球社里面放有六瓶酒，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他说，如果谁背叛他，酒的颜色就会变。虽然心里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但若有若无的还是会一进去就瞄一眼。”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发现了师父呢。”喻桐飞想起小时候听的阿凡提的故事。
“只能说田教授太狡猾了。”
“话说回来连化学老师都问过了，下一个应该是幸智本人吧。”喻桐飞隔着栅栏看在室外篮球场打球的那群学生，幸智在其中很好分辨，时不时地脚下一绊，球扔了。“好像王主任说的并不全对。”
“你原来也经常打球，怎么样现在？
喻桐飞感叹一句。“年少轻狂的时代，已成追忆。现在的我是人民公仆，时间也要献给人民。”
“小明！”邱棂淼对着操场大喊。“胡老师（体育老师）让幸智过去。”
小明把球拿在手里停下脚步。“你喊我干什么……”
“不喊你停不下来啊，这样跑来跑去，我都喊好几声了。”
“叫我？”幸智有些惴惴不安。
“又是补考吧！”二胖和老冒几乎异口同声地朝他喊然后笑起来。
体育馆里胡老师把俩警察请进狭长的更衣室。“体育老师没啥正经办公室，就这儿吧。”
“小时候特别羡慕体育老师。”喻桐飞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教案。“体育老师也备课呀。”
“当然了，还有课时和指标呢。”
“六班的幸智同学挺让你头疼吧。”
“没什么，他文化课好，体育每回考试再差也会给个‘良’。”
喻警官被他的有话直说震撼到了，有些不满，“这样对别的学生公平吗？”
胡老师笑了笑，把凳子上乱扔的毛巾收起来，“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哪有十全十美的学生，不能因为体育课成绩影响人家孩子升学是不。”
老师像平常一样唠家常的说着，被突然发飙的喻桐飞吓了一跳。
“都是因为家长和老师都不注重体育，国足现在踢世界杯在预选赛就被人吊打。世界的人都在看！只有中国靠边站！简直是国耻！”
“您别激动，”胡老师还得反过来安抚警察的情绪。“我会以为你朋友这腿就是因为踢球才弄成这样的。”
“呵呵，旧伤了，不值一提。”老吴瞪一眼喻桐飞。
他默默地收收嗓子和莫名激动的心情。“抱歉，我是个球迷。”
“我明白，但国足也有相对辉煌的时代。凡事都有低谷……”
听见‘国足’俩字喻桐飞就条件反射地差点又要发飙，这时幸智推门进来。
“那我先出去了。”胡老师起身，“幸智别怕，两位叔叔就问你几句话。”然后拍拍他就走了，顺便带上门。
“我不是叔叔好吧。”喻桐飞小声嘀咕。
幸智扫了整个更衣室一圈，挑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
“我们已经认识了。”喻桐飞说，“这位是吴警官，可以叫吴叔叔~”
“吴叔叔好~”幸智礼貌地打个招呼，注意到老吴坐着的时候，左小腿不自然地向外撇。
老吴点点头，“我找你过来，是关于上周五绑架的事。”
幸智显得稍稍松了口气，笑着说，“不是因为考试没及格叫我，真是太好了。周五的事……我会尽力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