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云过来看看宁玥儿有没有收拾东西走人,却没想到,她竟然仍留在西院里,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而骆楚尘,早上他去早朝时便听门侍说了,清晨时分,独自离去了。
那时,穆景云的心里,有一阵的欣喜涌上心头,他也说不清楚那是为何。
“你怎不走?是还想在此毒害他人么?”带着嘲笑,带着不屑,让宁玥儿的心,在瞬间凉透。
看着眼前这个让她爱得不可自拨的男人,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泪,却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落下,或许,是流干了吧,又或许,是她坚强了?
“你,究竟有没有相信过我?”
这句话,让穆景云愣了愣,有没有相信过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因为,他没有试过去相信她,也从来没去想过事情的原委,他看到的是怎样的,他就认为是怎样的。
“没有。”
他说了实话,却伤她伤得更深。
“那,你可有爱过我一分一毫?”
爱她吗?穆景云又是一愣,他不知道,以前,他对她,只有恨,而她对他而言,只是报仇的一颗棋子,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爱不爱,将来?他们之间,没有将来。
可是,为何他一想到他们之间没有了将来,他的心,就会有股撕裂一般的痛楚?
“我明白。”见穆景云半晌未曾出声,宁玥儿暗自叹了口气,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是的,她明白了,他,不爱她,从来没有过。
穆景云不明白,不明白她说的明白是何意思。
“你自由的不是吗?为何不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她不要说出那个让他难受的答案来。
“我为何要走?我是清白的,要走,也是我光明正大的从将军府的大门走出去,并不是由侧门以一个被休的耻辱身份出去。”
这,太不像她了,穆景云有些不敢相信,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竟是宁玥儿,她,不是一向都柔弱的么?何时,也会如此的呛人了?
“休书,我已撕毁,待我清白的那一日,如若你仍对我毫无感情,我会自行由将军府的大门出去。”话虽说如此,可是要如何才能证明她的清白?她真的不知道,眼里,又朦上了一层的阴影。
或许,她真的是清白的,不然不会如此坚持。可是,那毒,会是谁下的?药一直都是她在收藏的,而喜梅,依王爷的判断,是不会对婉容下手的,那,是婉容自己?不,不可能,有谁会对自己下手?除非那人想死,而婉容,根本一副不想死的模样。
他,要不要相信她?
穆景云默默的离开了西院,他的心里,竟有着一丝丝的窃喜,她没走。
清晨离去的骆楚尘,怀中揣着宁玥儿给他的一些银两做盘缠,无助的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无心街景,也无心任何人或事。
热闹的街市上,各人忙着各人的事,谁也不会去注意到突然多出了一个骆楚尘。
远远的,一声连一声的惨叫声,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唯有骆楚尘,却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前行,他人之事,与他何干?
“我让你偷,让你偷,打死你,打死你。”一个男人,粗鲁而恶狠的声音,夹杂着一个老年人嘶哑而凄惨的叫声,将所有围观人的心狠狠的刺痛着。纷纷替那被打之人求情,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忙。
“你再打,他就死了。”
“哼,敢偷我的东西,也不看看 我是谁。”
“唉,看人家又老又傻的,你当作施舍给他又如何?只不过是些殘羹剩饭罢了。”
“殘羹剩饭怎了?我还能买几两碎银子。”边说话,又向那老者踹了几脚,踹得老者连连的叩着求饶,却依然不减那打人者的怒气,换来了,又是有力的几脚踢在他的胸前,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楚尘的心,微微的震了震,刚刚那老者惨叫及求饶的声音,怎会有些的熟悉?
拨开了人群,带着好奇与些微的正义,挤进了人群,那身材强壮的男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秽气。”踢人的那人,似乎觉得有些的心虚了,转过了身便要走。
骆楚尘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篷头圬面的老者,歪歪的躺在地上,嘴角,鲜红的血迹挂在花白的胡须上,嘴里,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姑丈?”骆楚尘一把推开了那个壮汉,走到了躺在地上的宁财至身边,扶起了吐血的宁财至,手,搭在他的脉上。
旁边的人,包括打人的那壮汉子,均被突然出现的骆楚尘惊得呆愣当场。
骆楚尘的脸色,片刻间便变得铁青。猛的站了起来,怒吼道:“你给我尝命。”说话间,就对着正愣着的壮汉就是一拳,可他还未碰到那人,便被那人抓住了拳头,翻倒在地。
壮汉甩了甩手,不屑的回答道:“呸,我不过踢了他几脚罢了,怎知他会死?再说了,这些日子里,可不止我一个人打过他,或许他早有恶疾,只不过我运气背罢了。碰巧就将他踢死了。”
不止一个人打过他,那他这段日子是如何过来的?骆楚尘不敢再想下去了,由地上爬起来,抓住那壮汉的衣裳,双眼冒着火:“你,与我一同去官府。杀人者偿命。”
“去官府?”壮汉转过头来,轻蔑的看了一眼骆楚尘,指了指头顶,冷冷的笑着说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飘香楼是何人开的,便要我去官府。”
“何人开的都一样。”
“小伙子,领了尸体回去了吧。”
“是呀,这二王爷,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才不管二王爷还是三王爷,总之,杀人者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骆楚尘疯狂的呐喊着,打断了人们的话。
“就算你将他拿去了官府,官府也不会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