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绢在轻风下飞舞着,宁玥儿愣了半晌,伸手接过了帕子:“不知姐姐想绣个什么样的。”
婉容笑了笑,指了指院里的槐树:“那就,绣槐花吧。”说完,人便翩然离去。
宁玥儿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槐树,又看了看素绢,这白色的花绣在白色的绢上,要如何才能体现?
穆景云在努力了几天后,也不再对宁财至抱有幻想,他只想快点动手拿到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三王爷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父亲,从小养大了他,教给了他做人的道理以及功夫,他一定要报达三王爷。
坐在屋顶上,穆景云看着远边的霞光,又一日夕阳落下,火红的霞光,映在穆景云的脸上,映出了满脸的惆怅。算了算离京的日子,也约摸有十多天了吧。庞家父子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动静,只是一个劲的做着些小本的买卖,那庞息褪去了浪荡后,还算是个角色,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远处的荷塘,还是那么的明丽,飘来阵阵清香,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他生来就是为了报仇,为了穆家的仇恨而活,宁玥儿,只不过是他复仇的一个工具罢了。对,报仇,可为何他看到了荷塘,心里就想到了宁玥儿如花的笑颜?
眼光穿过宁家的层层楼廊,落到宁家的另一头,那里,是宁财到的书房,里面有帐本和宁家重要的交易资料,可宁财到从来不让他进去看,那些,原本就是属于他穆家的东西,包括这个庞大的宅院也是。心里升起的仇恨将刚刚冒出对宁玥儿挂心的念头压了下去。
在屋顶飞跃着,如猫一般的轻盈,很快,穆景云就到了宁财至的书房外,日暮时分,天也微微地暗了下来,穆景云灰色的衣衫将他与屋顶的瓦片混合,如果不是眼力特别好,根本很难发现他。
揭开了一片瓦瞧着屋里的状况,屋里微弱的灯火,轻轻地跳动着,让投在他脸上的光线时明时暗,宁财至坐在案前,低着头沉思着,刘管家站在一边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良久,刘管家这才嗫嗫地问道:“老爷,可是想好了?”
“老刘,你说的简直与我想到了一起,这事看来没那么简单,你替我猜猜,这幕后是何人在作怪?”
“会不会是庞家的人?”刘管家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庞家恨宁家恨得入骨,想要弄垮宁家而想出这个办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那庞执,本来就是一只老狐狸,庞息就更不用说了,相对于庞执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装出那种浪荡的模样,将所有的人都骗过了,想出套牢宁家现银的这个法子,他也不是想不出来。
“嗯,也有可能。”宁财至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是庞家,可依他对庞家多年的了解,庞家似乎不会有那么大的家业才是。
“老爷,您忘记了,庞夫人可是当今二王爷家奴的女儿,当年还是二王爷指的婚呢。”
刘管家的一句话提醒了宁财至,这么看来,庞家是依了二王爷这个靠山,所以才会那么猖狂了。可自己的背后,不是还有个将军么?这么算来,两个人的实力,也不相上下了。
“老爷,你打算如何行事?”
“前些日子,景云邀我去京里走走,现在我想,这或许也是个机会,我到要看看那庞家有何把戏。”
屋顶的穆景云冷冷地笑了笑,原来宁财至以为这次的事件是庞家搞的鬼,那好,就让他这样错认下去,待他去了京里,一切都好说。
看了看四周,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见四下无人,穆景云便轻盈地降下身形,叩了叩宁财至的门:“岳父可在屋里?”
屋里的宁财至和刘管家听了声音,从商量中担起了头,这才刚说到他,他怎么就来了?
“进来吧。”宁财至皱了皱眉头,让穆景云进了屋里来。
屋里的摆设很是简单,简单得有些不像书房,不过那满满的一柜书,却显示出它的标志性来。
“景云是想问岳父考虑得如何了。这玥儿没有娘,只有岳父这一个亲人,怀了身孕的人听说心理比较容易思亲,岳父去京里住住也好解解玥儿的思亲之情。”
穆景云的话,说得在情在理,宁财至看了一眼刘管家,刘管家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没有逃过穆景云锐利的双眼,心里不禁冷笑。
“嗯,景云说的十分在理,那过两日,待我将这边的生意全部安排妥当了便随你一起回京吧。”
“嗯,我想玥儿她一定会高兴的。”不止是她,他也很高兴,宁财至一步一步地走入了他的圈套中来。
思前想后了好几日,宁玥儿整日里就呆呆地看着几上的一方素绢和窗外的刺槐树发愣,让喜梅好生的纳闷,可她生为下人,也不好问。或许是将军送的吧,她只能这么想。
唉,这要如何绣呢,再一次宁玥儿轻叹出声,郡主分明是想给自己难题,每日早上去请安,就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冷意与恨意,虽然自己告诉自己是多心了,可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在脑里根深蒂故一般。
她也是孤单的吧?秀枝走了,而这府里,也没有其他可以和她说话的人了,看了看针线箩里的绣线,颜色都太过于艳丽。
“喜梅,可否陪我出去?”宁玥儿唤了唤经过院门口的喜梅,这京里,肯定是有好的绣庄了,那里的绣线花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