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一声问询,却响起两道应答。
“骚爷,此。骚爷,此。”黄锐锋扭头一瞧,却是屋檐下一只无精打采的鹦鹉,向自己讨要迟来的早餐。他登时省悟:居然忘记喂养小太阳,害得小伙伴的早晨从傍晚开始。
“黄尚新,速速开门,县尉大人派我们前来办差!”门外的衙役大声嚷嚷,凶如恶虎。
一时间,黄锐锋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苦笑摇头,撇下饥饿的鹦鹉。隔着门板,招呼猛虎:“我父亲出城去了,差爷有何吩咐?”
“午时末,未时初,县尉大人下达命令,全县搜寻名为陈圆圆的女子。我们二人查探之后,怀疑陈小圆就是陈圆圆。”衙役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智窍中的学字虚影,怦然一动!不但洞悉前因后果,还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的效果。
黄锐锋幡然觉悟:吴三桂依靠诗句,觉醒记忆,这才搜寻陈圆圆。好在小圆的大名,知道的人廖廖无几。
“怀疑?你们可有画像,或是其他铁证?否则,仅靠名字猜想,未免有失偏颇。”黄锐锋悠然腾挪,危机转嫁,“我倒是知道县尊府中有一位女子,名字就叫程媛媛,差爷不妨前去查证。”
程媛媛是戴三月的母亲,是县令府中的一名管事。戴三月,则是黄锐锋的同窗,他的父亲是惠全县嫁士团体的首领。
门外的两名衙役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庭院内飞来两枚皮币。
衙役大喜,乐呵呵地弯腰捡起,发出一道鱼传尺素,转身而去。
“咚咚咚……”敲门声又起。
“谁?”黄锐锋大声问道。
“锐锋贤侄,快开门!愚叔在城外~遇上令尊一行,相谈甚欢。受令尊之托,前来拜访,有事转告。”
说话的声音,黄锐锋非常陌生,但关键的是内容。黄尚新出城购粮,危机四伏,黄锐锋牵肠挂肚。一听到有父亲的消息,当即拉开门闩……
“哈哈……如此简单,就让我诈开大门!”六名汉子哈哈大笑,一拥而入。
“是你?带路泼皮?上次,你给吴岳中带路,这次居然上门寻衅……”黄锐锋惊讶不已,指着其中的一位汉子。
带路泼皮气势汹汹,一把推开黄锐锋,说道:“滚开!”
猝不及防,黄锐锋脚下趔趄,坐倒在地,反而冷静下来。
他缓缓站起,连连后退,问道:“你们如此大胆,真不怕衙门和圣殿的律法么?上门寻衅,乃是死罪!”
“街坊邻居前来拜访,能有何罪?废话少说!这次拜访,一是绑走丫鬟,二是打你半死。但是……”带路泼皮目光闪烁,又扬起手中的蓝色布包裹,补充道,“如果你出得起代价,我们不为己甚,掉头就走。”
“包裹中是什么?”黄锐锋眯眼轻笑,等到确定是三本书时,不再浪费时间,“这位诈门的好汉,今天必须死!咄!”
一声爆喝,黄锐锋连连弹动手指,手势翻飞。
六枚色泽灰暗、米粒大小的灵念,瞬间命中六名泼皮,隐入眉心,消失不见。正好符合“思维有多快,灵念便有多快”的口诀。
六枚灵念,各自挟带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沮丧、焦虑、愤怒、悲伤、痛苦、烦躁。
长期以来,黄锐锋被吴岳中欺压,内心深处,早就留下诸多负面情绪的种子。
完美开窍时,种子升级为情绪,名气附着,化为灵念,在学字虚影的统管下,将之外放,对泼皮造成特殊的打击效果。
六名泼皮连智窍都没有,根本无法抵抗名气的侵袭,只能任人宰割。
灵念一入眉心,泼皮反应剧烈。
有的涕泪俱下,昏昏欲睡,浑身软绵绵的不着力;有的烦躁不安,团团乱转,兴不起一点儿别的心思;有的怒气冲天,咬牙切齿,抡上老拳就近招呼自家弟兄。
这还是黄锐锋心慈手软,只让灵念影响泼皮情绪的缘故。否则,灵念可以直接洞穿头颅,瞬间灭杀泼皮。除非泼皮拥有智窍,到那时,智窍就会成为战场。
“小太阳,啄!”
小太阳野性未除,每天以果核为食,钩喙坚硬而锋利。它依着主人的指使,专心侍候那位诈门的泼皮。
对小黄而言,黄尚新是逆鳞一般的存在,黄锐锋受其影响,感同身受。别说是相依为命的父亲,就连陈圆圆、戚继光也是他着意照顾的对象。谁招惹,谁倒霉。
不多时,诈门泼皮的两腕手筋,双足脚筋,一对眼珠,便被小太阳逐一啄毁。
诈门泼皮头破血流,哭天喊地,如丧考妣,凄惨无比。
黄锐锋如同一名手段高超的驯兽师,嗫起嘴唇,吹响颇有韵律的口哨。
小太阳应声而动,横空飞掠,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划破诈门泼皮的喉管。转眼间,泼皮断气而死。
就在死亡的一刻,强烈的恐惧和不甘,凝聚成黑色的民怨,在他额前盘旋。黄神闻机而动,当作口粮吸收掉了。
剩余的五名泼皮,在死亡的威胁下,跪在地上,乞求饶命。
黄锐锋置之不理,悠悠说道:“上门寻衅,勇气可嘉。可惜,奖赏却是死亡,而我,也不用背负杀人的罪过。说吧,背后指使者是谁?”
“我们是受铁绝臂的委托……”众泼皮磕头如捣蒜,一一交待。
铁绝臂,男,现年三十有五,四阶秀才的实力。吴三桂府上的二管事,听命于吴岳中的母亲尹冬萏。
黄锐锋盯着带路泼皮,漫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的常大弟。”
“常大帝?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黄锐锋揶揄道。
常大弟解释道:“不是皇帝的帝,是徒弟的弟。小的市井出身,哪敢取名大帝?”
市井?
大帝?
黄锐锋心中一动,随兴问道:“是不是还有常二弟、常三弟?”
“小的家中五兄妹:常二弟,常招娣,常遇娣,常春娥。”常大弟两股颤颤,详细解释。
猝然。
学字虚影,拽来几千颗闪闪发光的灵念,在天穹中写下三个大字:常遇春!
完美开窍时,黄锐锋拥有一万多枚灵念,如今,全部接受学字虚影的掌控和指挥。
黄锐锋极为错愕,但又确定信息准确无误。他念头电闪,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矛盾之处。
大明帝国,已经显化二百余年。历史上的常遇春很早就投靠朱元璋,是明朝的开国名将。本该早就复活,为何严重滞后?而且,戚继光与吴三桂的年代也是前后错乱,真是咄咄怪事。
“黄神,我要点醒常大弟前生的记忆,借以收服此人,有何妙招?”万般无奈,只好请教黄神。
“名字拆分,极为罕见,难怪他前生的好友和仇敌找不到。有一个这样的人物,隐在市井中打探消息、默默发展,倒是相当明智的选择。不过,要想真正觉醒,非常困难,但要拨开迷雾,祛除智障,却又极其容易!”
当即,黄神面授机宜。
黄锐锋依言行事,拉着常大弟,退到庭院中桂花树的树干后面。
二人隐在树荫下,避开其他泼皮的视线。
黄锐锋神色冷漠,不言不语。他举起右手,隔空指向常大弟的眉心。指尖的光芒,幽幽流转,胜过任何言语的威慑。
常大弟惊惶失措,以为逃不过眼前劫数,但又无力反抗。比速度,比力量,无论比什么,都不是二阶笔匠的对手。想逃,脚下却酥软无力;想哭,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唯一剩余的,就是无尽的恐惧,就在常大弟快要崩溃的时候……
黄锐锋猛然爆喝,声震四野。
“常遇春!”
“鄂国公!”
“跪下!”
常大弟根本来不及思考,推金砖、倒玉柱一般,直接拜倒在地,颤声乞求:“公子饶命!小的……”
一句话还都还没说完,就警醒过来。旋即,他抱住头颅,汗水直溢,显得非常痛苦,却又一声不吭,尽显坚韧。俄顷,他站了起来,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凝视黄锐锋。
良久,他深深揖拜,说道:“常遇春,谢过公子!自今往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绝不反悔!”
黄锐锋迅速检测学字虚影,惊喜发现:屏幕中多了一株弱小的芽苗,而非绿色小草。这种情况,说明常遇春是真心实意,所言不虚。
他瞥了一眼代表敌对阵营的红色区域,上面的数字由早前的“六”增加到了“十”。
这是四名泼皮心怀仇恨的缘故,是不得了的剧毒,对名气修炼的危害程度,非常恐怖,必须尽早铲除,任谁也不敢视若无睹。否则,必将产生不可预测的事端。
“公子,我不想泄露身份,四名手下,还是杀掉为妙。”常遇春心气高,现在的窘迫和落魄让他无颜面对故友和仇敌。
正中下怀,吾心甚慰!黄锐锋差点儿笑出声来。
当下,二人仔细权衡,如何故布疑阵、欺瞒吴府,以取得自身发展的时间。
“点拨大恩,无以为报。就请公子收下这三本书,据铁绝臂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常大弟将包裹塞给黄锐锋,又将来龙去脉,仔细解说。
黄锐锋惊讶不已,怎么也想不到手中的三本书居然是六阶举人的功法,真是天降横财,意外之喜!
虽然期待满满,却也不贪墨,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抄录一遍,再将原物奉还。半个月后,完璧归赵!另外,我将不遗余力地协助你获取力量,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父亲的怨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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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能看到这里,说句实话。我对本书,也不是很有信心,尽管个中有许多不同于当前网文的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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