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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能会是我相公,我相公不仅脸上长满了麻子,据说还被大火烧伤了半边脸,就连右腿都短了半截,你却是好端端的,长的又这么英俊,怎么可能会是我的良人,你还是走吧,纵然我胭脂对这个相公不喜,可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相公的事。”
美男子见胭脂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不喜欢张生,是因为他的长相?”
胭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只是听别人那么说罢了,没见过的人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更何况相貌是爹娘给的,美或丑谁也无法改变,我觉得只要人心善便是好的。”
已经子时,没有月亮,屋外一片漆黑。
美男子觉得脸上发痒,刚开始他还能忍着不去抓,可那钻心的痒,让他实在忍不住,开始疯狂的抓自己的脸。
胭脂见状,虽说有些担心,但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并不敢上前,只是担忧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美男子只想着抓痒,可是越抓越痒,不一会就满手是血,更是满目狰狞。
淡黄色的烛光一照,胭脂不由得往后退去。
“你,你。”
连说了两个你字,胭脂被美男子扼住喉咙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口下去,男子觉得很是畅快。
新鲜的血汁和着一片嫩肉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好在他并不贪吃,只喝了一会便松开了胭脂。
此时的胭脂失血过多,再加上恐惧,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胭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够沉的。
胭脂边揉眼边下床,可她只觉得脖子处钻心的疼,她抬手一摸才发现脖子上竟被绑了个绷带。
对着铜镜照了半天,胭脂才逐渐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想到昨晚,胭脂手脚一阵冰凉。
门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胭脂不自然的从铜镜前起身,戒备的盯着门口。
只见门口那人过了好大一会才进来。
半截右腿,满脸的麻子,这不正是胭脂的相公张生吗?
胭脂只觉得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扑到了张生的怀里,张生冷不丁的被胭脂这一扑,若不是他扶着门框,只怕要摔倒。
“你这是干什么?”
胭脂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从张生的怀里退出来,然后站直身子面上有些不自然。
“你昨晚去哪了,起来看不到你,我……”
胭脂看着张生手里还拿着一个铁锹,铁锹上还沾着一些泥土,又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去。”
张生犹豫了下,鼓足勇气低声说道:“胭脂,来,我跟你有话说。”
胭脂狐疑的看着张生,怯生生的跟着张生进了屋。
张生低着头道:“胭脂,既然我们已经拜了堂,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我也不想瞒着你,你脖子上的伤是我弄的。”
胭脂一愣,抬手摸着脖子上的伤口,不相信的说道:“怎么……怎么可能会是你……那是……是……”
张生见胭脂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咬着牙道:“是我干的,我都跟你说了吧,我原本不是长这幅模样,你昨晚见到的那个是真实的我,你现在见到的是换了脸的我。”
胭脂越听越糊涂。
张生长叹一口气道:“你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十岁那年,家里忽然着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火势已经变得很凶猛了,那时爹娘却都在熟睡,无论我怎么摇她们,她们都不醒,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
后来大火蔓延到了我爹娘屋里,当时我扑在爹娘身上使劲的拉她们,可她们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当时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看着火舌就在我脚下翻滚,我心里想着,死了算了,死了也好,终于不用再过这样的穷苦日子了。
张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里闪着泪光。
虽说张生说的不是声情并茂,但胭脂能感觉出来那场大火带给张生的震撼,当然她心里更多的还是疑问。
张生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原本我想我可能要被大火烧死了,就闭上眼,趴在我娘的身上一动不动,等待着死亡。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火依旧在我爹娘的床边打转,始终烧不到床上。”
“可是因为那床的缘故?”胭脂插了一句。
张生摇摇头,“不是,那床我看了,不过是寻常的木头床。”
胭脂哦了一声,“你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当时我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不敢下床,心里想着镇上的人发现我家着火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可是我等了很久很久,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有救火人的说话声,就这样大火一直烧,一直烧,我也不知道这火究竟燃烧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火为什么始终不灭。”
“我想可能是外面的人见大火烧得这么旺,房子都快烧没了,可能以为里面的人都已经被烧死了,因此才不来救火。我就喊,天天大声的喊,可好多天过去了,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又过了好多天,我开始觉得饿,很饿,很饿,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知道那种饿的感觉吗?饿的恨不得我连衣服里的棉絮都扯下来吃了。”
胭脂垂着头没吱声。
张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然没尝试过那种饿的感觉,你家这么富有,而楚老爷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又怎么会知道饿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知道我爹娘埋葬的时候为什么只找到两个头颅吗?那是因为我把他们给吃了。”
胭脂听了这里只觉得头皮发麻,若不是正午的太阳强烈的照射进房屋内,她更加会觉得眼前的张生恐怖。
张生对胭脂这么大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了。
“我那时候是逼不得已,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刚开始我也下不去嘴,那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就算我再饿,我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有悖道德的事情,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大火依旧熊熊燃烧着,我能怎么办,能怎么办,我不吃,会被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