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一切,嘶声道:“尚文!你停手,你会伤了自己!”
可是他却全然没有反应。
我情急之下,不顾一切,顶着强劲的飙风,奋力冲了上去,叫道:“尚文,快停手啊!”
尚文这次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大叫一声,就如被人当心一刀刺入一般,惨痛已极。
忽然狠狠一掌拍向我!
我大惊,拼尽全身功力躲避,尚文却已鬼魅般一掠而上,凌厉如利剑的眼光冷冰冰看着我。
这个男人疯了吗,我不是他最爱的人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但是无论如何我并不想现在放弃他,我大喊:“尚文,尚文,我是你的彤儿啊!”
尚文疯狂燃烧的眼神中泛过微微的波动,忽然轻轻一笑:“彤儿……呵……你为什么要跟亚弥在一起,我从小就比不过,可如今碰见你,你还是喜欢他多过于我,我本来想放弃,可是我舍弃不得啊!”
我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我与亚弥记挂想念到如此之地,竟然还变得如此疯狂,想了片刻之后,喊道:“尚文,难道你我之间的感情就这么经不得挫折,我根本没有想过那亚弥与你之间,哪个更重要的事情……你现在能现在就推断我的感受了呢,你难道从来没有把我真正放在心里头吗?如果真有,为什么能如此轻易怀疑?”
尚文楞了楞,脸上忽然现出一丝迷茫,喃喃道:“不……我没有忘记……可是彤儿心里心里头的的全部不是我,我不甘心……”
他目光有些凄然,慢慢微笑起来。
我听得心头一酸,再也顾不得许多,使劲靠上前抱住他,任凭自己外露的皮肤被雾气里的气刃给割出伤口来。
尚文表情激烈变幻,极度的伤心和迷乱混和着,全身都在簌簌发抖,忽然呕了一口血,面色越发惨白如死。
我不住口说:“尚文,尚文!”
尚文一动不动任他不住亲近着,只管定定凝视着我,混沌的神情慢慢清明了一些,忽然把他推开,低声道:“陛下。”
他吃力而坚决地退开一步,似乎想竭力作出一个平静的笑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我弯下腰,把尚文深深搂紧,柔声说:“是我的错。是我心里头装了太多的人,是我对不起你。”
等侍卫们满头大汗赶到时,看到风暴已经过去,一身湿漉漉的皇帝陛下亲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蓝尚文,一步步走了出来,冷静地吩咐:“速传御医。”
尚文一直没有醒来,到了半夜,忽然发起高烧,有时迷迷糊糊说话,声气急促。
我依稀听出他在叫着:“彤儿,难道我真比那个人差吗,真的如此吗?我从小就比那个人受得苦多,现在的你为何也对他比我好呢?”
我听了心里头真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回答。
尚文喊了几声不得回应,皱紧了眉头,痉挛的手胡乱在空中摸索,似乎想竭力抓住什么。
我牢牢握住他的手,搂着他不住口低声安慰:“我在这里。尚文,尚文……”
随着他不住的柔声呼唤,尚文渐渐镇定下来,忽然低声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汗珠盈盈的俊秀面容,一阵心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渐渐地如痴如醉。
尚文一直没做声,我却知道他已经醒来,怕他想得多了,越发搂得死紧,低声道:“尚文,之前你似乎已经对我说过,你已经放弃与亚弥之间的对比,我今日所见,才知这种想法你是在深藏在心里头,有了许久了,这样纠缠下去,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善了的,我只告诉你,你与亚弥之间比不得的。我不知道你与他之间,以前是怎么过的,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都是对等的,也许这段时间我一直与亚弥在一起。你误会了,以后我会多多陪你的!你与他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声音慢慢冷硬下来。
尚文双目紧闭,没有回答。烛光溶溶,我看着这个苍白若死的男子,依稀想起当年。
朝中政务繁忙,我无奈,只好摆驾还宫,吩咐太医好生救治。
等出了门,才发现之前这屋子四周所下的雾气已经渐渐地散去。
都化成水洒了下来,空气有着湿腻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我就这么痴了一会,挥挥手,示意摆驾还宫。
从尚文那里回来,我自然是没有找亚弥。
心里想着,过几日应该把他们兄弟两个,都叫到面前说道一下,安慰一下,兴许还能调整一下尚文的不平心理……
可惜,第二天一早,我却得了风寒……
一年来第一次不能早朝。群臣震动。
如今举国初定,皇帝尚无子嗣,一旦有了差池,难免又是四海动荡的乱局。
唯一的指望,就是皇帝康泰无事。
我自然没他们想得那么没用。不过心里头也知道怕是尚文,弄的那场雾。
让我过敏了,而后就是生病了……
但是此事该去哪位名医呢。
那自然是立新了……
当我病泱泱地扎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笑看着我,并没有为难。
给我开了几副药下去。
三四天病就全好了……
此时尚文突然来拜见我。
我一想,此时正是好时候。
尚文这一来,心里怕是有真有几分道歉的诚意。
此时叫上亚弥。
亚弥一向是识大体的,这两个人现在面对面把以前的事情说开了。
说不定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出神一会,心头百味杂陈,竟是一片茫然。
春风淡淡,雨意霏霏。正在沉思,外面太监禀报:“陛下,亚弥求见。”
这弥哥哥还是不习惯别人叫他什么,什么妃的,索性就让他们呼了他的名字。这样的称呼自然是在他见我的时候。
我温和微笑着:“请他进来。”
亚弥几乎是不等宣召,就毫不客气地大步而入。他英俊绝伦的脸上带着冷淡的笑容,举止从来不曾如此无礼,却令宫人都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