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煙握着酒杯的手在打颤,死命的压制血管里蔓延的燥热,笑着又问她,“你呢?”
程淑可窝在软被里,低眉思考着自己问出去的话,不敢再抬眼去看他了。
“罢了,我算计这么多,你还是不肯。你走吧!”漓煙笑着转开眼,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披在身上,一把捞过其它衣物,走过去,搁放在榻臂上,弯腰准确的落在她软红唇上,轻轻一吻,“好好睡个觉,没人找得到你。”
说完,低笑着转身,抬手熄了燃着的熏香,赤着脚离开。
程淑可僵着身子等那声响渐远,吐了口气,扯过衣物躲在被子里穿戴起来,竖着耳朵,眼一直瞅着微阖上的玄铁门,不敢入睡。
漓煙站在玄铁门外手摸着门上雕的饕餮纹,不用看都知道,她并不放心自己,……原来……自己在她眼里这么……不值得信任……呵……
他觉得好笑,却又抿着唇,不露一丝笑来。幽深的眸子里满是混着苦涩往外溢的泪水,心底凉的发慌。
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秦晟遍寻不见程淑可,急的心火直冒,怒气腾腾的去找白狸的麻烦,哪想人早就没了踪影,倒是寻到了在一处独自喝酒的谦雯,“诶~诶!”
“有事?”谦雯仰头灌了一口气,平声问到,“找伯母?”
“你看到我娘了?”
谦雯扯唇,嘴皮掀了掀也没讲话,低下头去,眼瞟着手里的酒壶,抬眼又看着秦晟,见他怒气腾腾的样子,别开眼。
秦晟敛了些怒气,蹲下身来,尽量平心静气的与他说到:“你快与我说,瞅着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找别人去问,问不到,就陪我喝壶酒。”谦雯转了思绪,没跟他讲自己看到的和一些猜测。
“人我都问了,再说了,这事怎么好问旁的人。”秦晟干脆坐在地砖上,夺过酒壶来,仰头猛灌一口,恶狠狠的道:“啧,那白狸,就是一狐狸,害得老子白找一圈!”
“你管伯母的事干什么?”谦雯望着他手里的酒壶,默默看了好一会,补问到:“你怎么想的?”
“我……”秦晟一时无言,闷闷灌酒。
“赵林允,不是要来嘛,你看着她变什么样吧!”谦雯别扭的扯了一句,惹的秦晟侧目,问他,“你这话,这就……这是不与我赵家来往了?”
秦晟笑着伸手拿过酒壶来,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答到:“没有。”
“允儿是不听话,我哪知道那杨修,这么……”秦晟瞧着谦雯,见他面色不好,笑着止了话,墨了一会,又道:“不过,我听人说,杨修那厮抱着江南江家少公子去了擒仙谷,不知道得偿所愿没。”
“江景瑜?”谦雯又灌了一口酒,砸巴着嘴,抬眸将视线抛的远远的,“唉!会里不是挂了他的名吗?怎么要去擒仙谷了?”
“半途被人捉了,听说是惹上了离忧谷的人,中了毒。呵呵……离忧谷的毒,只有擒仙谷的人能解,医谷的人都不行。”秦晟嘲弄的说到,实在有些想不清杨修看不上自家妹妹哪里?还是……看上男人了?
“哧。”秦晟摇头失笑,暗道不可能。唉!他杨修多么好看的脸,自视甚高的很,也没见着他平日里行为娘气,嗯……秦晟无奈翻手扯了下领子,朝谦雯道:“怎么不说话?”
“嗯……怎么说呢,赵林允……真是一物降一物。”谦雯将喝空了的酒壶砸在地上,哐当一声响,碎片四射,划伤他的手背,顿时沽涌出鲜血来,他也没在乎,只是象征性的摁了下,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嘿!听你这话,不对啊~”秦晟皱着眉头狐疑的瞅着谦雯,手搭上他肩膀一阵摇晃,“你不是对允儿没……”
“你胡说八道什么!”谦雯眉头一皱,脸上带起明显的嫌弃,挪开他的手,眼眸一转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酒壶,闷闷的道:“我只是……不希望一个女孩子……为情所困。毕竟,情之一字最难全笔。女孩子总是吃亏的。更何况,哧~那人并没有心……”
说到这,谦雯的眼里已不再是简单的平淡了,而是纠葛着迷茫、痛苦和绝望,以及懦弱后的悔恨。
秦晟在一旁瞧的入迷,人原来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的情绪表现,还如此的让人着迷,想要去探究。
谦雯闭了闭眼,仰头望天,逼回涌到眼角的泪,微叹一声,偏头见秦晟不甚在意还满面兴奋的样子,只当他没听进去又心头所感,再一次与秦晟强调,“你要知道,情爱一事,女儿家最是吃亏,没那样的真心就不要贪图一时快意,给了给不了的……徒惹事端,害人害己。”
“唷,你这是……负了哪家姑娘?我就说,你怎么不肯应亲……”秦晟见谦雯要辩解,赶忙伸手压在他手臂上,笑嘻嘻的说到:“你也别急着辩解,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谦雯无奈妥协。
“你早知道了你和允儿的婚约吧!不然,我提那么多美娇娘,凭你万家庄大少主的身份,还给不了承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