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猛然一阵,心底的恐惧的惊诧更深,这一切太诡异了,她先前随黑衣人进入密道时,天才刚刚入夜,在密道之中行走最多不出一个时辰,怎么一出来就是阳光普照?而且云梦城此时已是冬季,天气寒冷,花草树木皆以枯萎,而这里却是一番春夏交接之景,温暖异常。
回头再看白衣老人,欲问清楚,哪里还有白衣老人的身影?佳人忍不住掩面呻吟,她该不是撞邪了吧?这太诡异了!
难道这便是白衣老人所说的幻境?
想到这里或许有毒蛇猛兽,佳人便是一阵恶寒。在原地站了好久,佳人仍是不敢踏出一步,虽然这样实在是窝囊,但是她的勇气早已被这乱七八糟的古代给磨没了,谁知道她踏出这一步,接下来遇见的会是什么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佳人腿已渐渐酸麻,遂找个地方坐下歇息,觉得身上有些发热,鼻尖微微冒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厚衣锦裘,佳人摇头叹气,两三个时辰前自己待得地方可是冬季,穿成这个样子仍是觉得寒冷,而现在这里却是暖阳,她却还穿着厚衣,难怪会热了。
这才明白那黑衣人为何让她换上所为的后服,那黑色的后服穿在身上在这样的天气里保准不会热,正好适宜。她不明白这魔域之人的意思,将她拐骗至这里,却一个人影都不见,难道专门让她来喂毒蛇猛兽的?
正在郁闷间,忽闻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弹得竟是古曲‘高山流水’。伴着激荡的瀑布之音,别有一番独特韵味。佳人仍是不敢妄动,心神却被这琴音渐渐吸引,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佳人心下大骇,想要挣扎,却发现仅剩的意识也渐渐薄弱,最终完全被控制住!琴声渐渐微弱,似轻吟,似低诉,似哀叹,又似在低声呼唤,迷茫的佳人缓缓起身,侧着头,眼神呆滞。
忽然,琴声斗转,似千军万马奔腾,又似狂风怒吼,怨气丛生,迷茫的佳人身体一僵,竟循着琴音而去,软软的草地,洁白的云彩,温暖的阳光,还有艳丽郁香的花朵,激荡的瀑布映射在天边的彩虹,明明是温馨,却又透着诡异的阴冷。
佳人毫无意识的走着,沿着用鹅卵石砌成的小路,右边是悠长的河流,左边是淡绿的草地,琴声愈近,小路愈加窄小,到最后只能容下一只脚时,琴声顿歇,佳人骤然苏醒,茫然的看着脚下,抬起的右脚不知该放于何处,若是再向前一步,她便会身体失衡掉进右边的河中。
苦笑一下,佳人颇感无奈,以前看武侠剧时总对其中的以乐音慑人心魂之事破不以为然,以为那皆是后人想象之物,没想到今日自己经有缘亲身经历。到无其他感觉,心中只剩下琴音,和弹琴人的呼唤。
抬头看去,她已行至路的尽头,前方便是河流的最宽处,而脚前方便是一条宽不足半米的用铁链制成的长索,其上铺踏着宽度均匀的木板,这独木桥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佳人摇头叹气,不知为何,心已渐渐平静,看向前方,独木桥的尽头是一座八角湖心小亭,斑斓的琉璃瓦,彩绘的柱子,是湖心亭显得格外精致,最迷人的却是那个一袭黑衣,长发飘飞,坐于亭中抚琴的男子。
男子背对着她,看不见面容,浑身透着妖异的气质,竟是摄人心魂,令她移不开眼。不由自主,她踏上了那座独木桥,独木桥摇摇晃晃,向着湖心亭走去。似曾相识……
只是,却好遥远,明明近在咫尺,为何总觉得相隔天涯?
那熟悉的背影让她心痛,让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想过他绝不简单,却不知他会是这种身份,那么,他究竟是敌是友?她是不是还能相信?他将她引来所为何事?是不是,如今的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她所遭遇的一切,他其实全部知晓?任人为之,还是他才是一切的主谋?
泪水滴落,佳人终是忍不住低泣出声,缓缓的坐倒在独木桥的中央,与他的距离,竟是再也没有勇气靠近。细细想来,这一切竟是如此的不堪,自己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她不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想不通昔日的火爆将军为何成为诡异阴邪的魔域之帝。
炎木叶……
没想到竟会是你……
你竟然是江湖人闻之丧胆的魔帝!原来,你的失踪竟是为了毁去你的真实身份,从今以后,世上再无炎木叶,只有今日湖心亭抚琴的魔帝!
亭中人听闻隐隐的低泣,浑身一僵,很快便又恢复正常,轻轻撩拨几下琴弦,慢慢起身。独木桥微弱的晃了晃,佳人抬头,却是怔然,眉心紧皱,美眸眯起,口中惊诧的低喃:“锦,锦樊希?”
她犹记得锦樊希总是带着狼形面具,虽然从未看清过他的身形,可眼前之人必是锦樊希没错,一颗心变的更凉,瞬间沉入谷底。佳人摇头轻笑,泪水被她甩落。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炎大将军?锦樊希?还是……魔帝?”
这真是一个讽刺的笑话,她知道他在欺骗她,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欺骗的如此彻底,对炎木叶丢了心,对锦樊希失了身,而如今,魔帝有打算自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她还有什么呢?真是天大的讽刺!
炎木叶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直直的立着,高高的低头俯视她,佳人仰头看他,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如今的他,狼形面具覆盖住他大半边脸,但仍是可以一眼便看出他是谁,他的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动,浑身透着一丝妖邪气息,薄唇紧抿,佳人想自己为何没有注意到他的唇如此薄削呢?
人常说薄唇之人最是无情,看来不假!是她自己眼拙了……
一切都是假的,可爱的他是假的,无辜天真的他亦是假的,说会一直陪着她也是假的,究竟什么是真的?
心很痛,原来自己是这么在乎,可是真的很痛,像是要痛死一般……
激动地心情已经平静,或者可以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激动去愤怒了,她平静无波的眸直直的望着他,毫不退缩。她是戴佳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