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穿街绕巷,很快把几个人带到一条小河前。河两边都是绿油油的麦田。小河上有个水车,不断的把水滔进麦田。
孩子带着少年一行,一直走到小河上游,这里有座破旧的谷仓。现在是夏季,谷仓里没有储存粮食。
地上支着一口锅子,但里面空空如也。上层平台外侧档着破旧的布帘子,显然有人住在这里。
孩子向着上层喊道,“爷爷,爷爷。我把他们带回来了。”孩子的声音有点沙哑,也同样是很难分辨是男音还是女音。
上层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科奥瑟,让他们洗干净就离开吧。”
从两人的对话听来,显然他们之前就知道自己一行才对。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对话听来,似乎应该是好意。
亚连脑中飞快的想着。总之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绝不能大意。
“这里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里面有个木桶,你们可以用它洗澡,不过热水是没有的,你们得自己去河里打水。当然直接去河里洗也可以。只是别太张扬,最好别被别人看到。”
科奥瑟边说着,边用手指示着。
他看大家没有动,又继续说:“如果你们有干净的衣服,洗完后就换上,然后立即离开;要是没干净的衣服,也可以把身上的衣服洗干净,等衣服干了再走。
不过我这里没有可换洗的衣服,你们要自己想办法。”
少年们仍是没动。对这莫名的帮助有点奇怪。更多的是怀疑。
科奥瑟似乎是看出了少年们的顾虑,更像是想起了似的,“哦,是希米可在街上看到了你们,所以我就叫你们回来了。你们要是在这样在街上逛,一定会被抓的。到时可能会被杀,最轻也会被判罚做奴隶的。”
这时,少年们才发现,有个小女孩一直扒在门上,只露了半张脸出来。怯生生的看着少年一行人。
虽然科奥瑟做了这样的解释,但还是不能完全消除少年们的戒心。科奥瑟又说:“我也不是白帮你们。你们每个人要付我十个铜纳吉尔。
我就是靠这个谋生的。因为很少有像你们这样什么也不知道就冒然的进城的人,所以这生意很不好。因此,谢绝讲价。”
科奥瑟毫无表情说着,这种只有奸商才会说出的话。但这反而打消了少年们的顾虑。一个住在破旧的谷仓,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显然没什么好谋生的手段。而靠这个谋生似乎还真不错。
少年们决定相信科奥比。当然就算他说的是假的,也没什么关系。少年们有绝对的自信,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科奥瑟说得可以洗澡的木桶其实只是一个破了边的葡萄酒桶。只能容一个人站在里面。而少年一行有九人,要是一个一个的洗,显然要很长时间。
简单的商量下,就决定了。
男孩子去河里洗,女孩子用木桶在屋里洗。而可怜的亚连则被阿加塔命令给她们三个女孩子打水。
自从进入荒漠后,还从没在河里洗过澡。而且荒漠里水是极宝贵的,洗回澡简直是奢侈的事。
像这样在河里尽情的洗,还是在家乡捷尔卡的小河里。这让可可比和阿廖莎都有点想家了。
只是这两个家伙的思乡情结似乎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不是黯然神伤,更不是沉默不语,当然更不可能吟出诗做出文章来。
这两个家伙是干脆在水里打起了水杖。受到几下无枉之灾的谢里尔也很快加入战团。二纳尔的身高和近二百纳达尔的体重,翻起水来,简直像一头大水牛。平静水面,立即波涛汹涌。
里克对此不屑一顾,独自去更上游的地方去洗。尼基塔到是被三个人感染,一时少年心性大发,也加入进来。
四个人先是两两捉对互泼,后来成了三打一。可可比、阿廖莎和尼基塔三对一谢里尔。
但是这个胖家伙干脆在水里打起转。搅得河水似开锅了一样。翻滚不停。水底是淤泥,沙土也都给搅了起来,干脆没法洗了。
这也害得亚连不得不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打水了。
这使得本来很快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算结束。而亚连一直在给三个女孩子打水,自己还不有洗。
这主要是要怪尤丽娅和阿加塔。
一开始是两个人互相争着要先洗。两个人是从口争到武斗,可怜的老谷仓差点被两个掀了顶。
最后,两个干脆脱光衣服,一起挤进木桶。
这下可难住了亚连。无论怎样他都不好意思去把水倒进木桶。两个女孩子却蛮不在乎。反倒为了让亚连先给谁搓背又起了争执。
唉,亚连只有叹气。
折腾到晚上,亚连总算也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时,才发觉这阵子自己是有多邋遢。顿觉浑身清爽。
身体清爽了,肚子却觉得饿了。可是,显然科奥瑟不会管饭的。就算他想管饭,似乎也没有。
谢里尔这个吃货在这种事情上倒是很细心,竟提前准备好了吃的。
吃货往往都最会吃。谢里尔就更不例外了。
他买了一坛上好的萨尔产的葡萄酒,一只秘制的烤肥鸡。据说,这是从古阿帕克流传下来的秘方烤制,不仅仅味道好,还能健体强魄。一只阿兰人的烤骆驼腿。阿兰人游牧为生,除了养马,还养有大量骆驼,所以阿兰人的烤驼腿,在荒漠里是一绝。
还买了一大块那乃产的水牛肉。那乃人选择体壮毛亮的小牛犊,再喂以各种药草,这样喂出的牛,肉质鲜嫩,味道鲜美。
煮牛肉的任务自然落在亚连的头上。科奥瑟这里有现成的锅子,虽然没米没面,柴却是不少。
亚连支起锅子,把洗净切好的牛肉放进锅里,填上水,加入盐巴和谢里尔同牛肉一起买回的佐料。尤丽娅点上火,很快香味就从锅里冒了出来。
少年围在锅四周,再等待牛肉熟的时候,吃着烧鸡和烤驼腿,喝着美味的葡萄酒。但科奥瑟却不肯加入少年们。就算连希米可都被亚连拉到锅子旁大吃烤驼腿,科奥瑟还是不肯吃少年们的食物。
直到牛肉煮熟,那诱人的香味实在勾人。
“我,我、我可、我可不可以给爷爷拿一块牛肉。”科奥瑟羞涩着结结巴巴的说。
亚连立即用小刀切下一大块牛肉,放在一个盘子里。双手递给科奥瑟,“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送上去。”
科奥瑟像抢似的把盘子一把夺过去。“不行。”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来吧,但别人不可以。”
亚连笑了笑跟了上去。希米可却用很不解的眼神看着科奥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