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幼狮、天才少年、波西米亚的神童、列昂尼德的新星、豪尔国第一的巫师。”这些是人们对自己的称呼。
叶菲姆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就是有着被人这么称呼的实力。
所有人都对自己尊敬有加,另眼相看。
唯有那个人眼尾微挑的黑眸里,总是骄傲,轻蔑的目光。明明就是个狭岛人,一个被人歧视的家伙,被收留还有什么值得那样骄傲的。
也许那目光并不是特对自己一个人的。无论是对任何人,还是他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的时候,那眼神也从没改变过。
傲视群伦,目无余子。
莫名的看到那个眼神就很气愤。就总是想着找些别扭,倒也不是有什么怨仇,也并没有憎恨他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讽刺他几句,刻薄他一下,心里就莫名的舒服,看他吃瘪的样子,心里竟觉得有点很甜的感觉。
对自己尊敬的人有很多,羡慕的、嫉妒的也很多,当然轻蔑自己的人也有。可不知道为什么,唯有对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在意。
是了,他可能觉得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自己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实力,或是地位,完全是因为自己不过是列昂尼德佣兵团团长的侄子这样的身份而已。
也许这个身份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好处,但又有谁知道,自己的努力呢?
这件外衣确实是光彩的,但是又有谁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努力,那么自己也一样会像别列德哥哥一样,被抛弃掉。
别人知道的只是这外衣的光彩,却不知道自己在这外衣下付出的艰辛的努力。
自己没有血继这样的先天恩惠,也没有在身体里封印“魔源”这样的后天补益;自己也不够聪明,下棋从来没赢过别列德表哥,有时叶菲姆觉得自己其实是很笨的,而这点从列别德表哥的口中也得到了证实。那是在自己下棋输给表哥时,叶菲姆噘着小嘴,盯着棋盘,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输,别列德白晰如玉石的手,轻轻拍了拍那还在别扭着的小脑袋,“真是笨得可爱哦。”
甚至自己都没能继承家族那特有的强壮体魄,所以除了加倍的努力,加倍的努力,叶菲姆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
他不想像伯父抛弃别列德表哥那样的抛弃自己。他喜欢红头幼狮,天才少年,等等,这些美丽的称呼,或是外衣,他很陶醉于这些光环中,所以为了能留住这些光环,无论是付出怎样的努力或是代价,叶菲姆都不会犹豫,都不会吝啬的。
为此叶菲姆从没像别的孩子一样玩耍过,也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的,无忧无虑的笑过,或是在妈妈的身边撒娇。
这些是那个强力的伯父不喜欢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那样的时间,自己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让自己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外表的光环是自己付出无数努力得到的。在外人眼里的光环,那是自己付出的血汗换回来的,在外人眼里所谓的名所谓的地位,那都是自己付出超越平常人不知多多少倍的艰辛,多少倍的努力得到的。
每天从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叶菲姆就开始了一天的修练。除去必要的吃饭时间,因为伯父说:“吃饭也是修行的一种,不吃饱就没有力气修行。”这样的话后,叶菲姆也开始正确对待这个问题了。
除此之外的时间几乎就都用来修行了,连睡觉的时间,也会被挤出大部分用来修行。可这样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为了更强,他不惜修练了被圣师米哈依尔列为禁术的炎魔法。
这个术虽然威力巨大,但会反噬自己的身体,但只要能让自己更强,这些他都不在乎。本来也没打算让自己活得太久的,人在少年时能风风光光就足够了,活得太久了,变老变丑那个样子连自己也讨厌的吧。更何况让别人看到。
是的,自己完全不是因为列昂尼德的少主这样的身份才有的这样的地位。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所以当里克以那样眼神看着自己时,自己才会愤怒,他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努力,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可为什么一定想让里克知道这些,他说不清楚,明明还有很多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里克,我们去郊外走走吧。”
也曾有过那么一瞬,他想和那个人单独的好好谈谈,让他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所以少有的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平常的“哟,那个人。”“喂,黑眼睛的。”
“嗯,大少爷这是对那些流萤的招待感到厌烦了,还是觉得只有女人的生活太单调了,可惜的是,我既没时间陪大少爷调剂你那枯闷生活,也无意于用身体,换取某人的关爱。”
里克却一如往常,尖酸刻薄的回了自己的话。也难怪,平时自己对他的语气绝不比这个差。
但决定了。一定要他了解自己。
叶菲姆放下所有的自尊,“只是想和你单独聊聊。”骄傲的红发少年,用了自己可以做到最低声下气的语气继续说着。
面前黑发的少年却完全的不领情,虽然没有继续回以恶语,但却也看没看一眼,都已低下头的叶菲姆。而是一如继往的保持着那高傲,轻蔑的态度,从叶菲姆身旁,擦身而过。
“我,我,我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也一样付出了努力,付出的艰辛,别人也许也像你一样看,一样认为我不过是个借了祖荫的小子,但那不是真的。不过,别人怎么看我不管,我只想,只想,到少,让你知道,我也一样是付出了努力的。
叶菲姆对着那个高傲的背影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
“一定要让他知道,一定。”那一刻叶菲姆在心里做了这样的决定
可要怎么才能让他知道呢?对用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在听说里克背叛后,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的愤怒或是憎恶。相反,那一刻,他不自禁的笑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的和他一战,让他认可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