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野猪远没有少年们想得那么容易。虽然他们有从委托人那里拿到的猎獾人森林的地图,和大致野猪老巢的位置。
但森林里根本就没有路,又全是看起来完全差不多一样的树,没走多大一会,就连毫无方向感的可可比都发现迷路了。
可可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兴奋。
丧气绝对是一种传染病,跟着可可比,阿廖莎,谢里尔也都坐在了地上。
亚连拿出地图,看了又看,可这地图和实际的地形相差太多,亚连又不太会看,实在是找不到路。
不过亚连很快想出了办法,他把自己手帕撕成了细条,系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准备一会再前进时,走一段路就做一个记号,这样就可以避免走重复的路了。
一支箭带着愤怒的火焰,射向正在做记号的亚连。
阿加塔手急眼快,推开了亚连。使少年免于被箭刺穿脖颈。
在第二支箭在射来时,一个红衣的少女已从树后显露出来。
少女又搭上第三支箭,“你们这群豪尔人的走狗,滚出我们的森林。”
承载着少女的愤怒的第三支箭也射了过来。
但少女的弓技并不是太好,偷袭尚没成功,更何况这样明目张胆的射过来,就连完全不会巫术的亚连也射不中。
少女不仅衣服是红色的,连皮肤也逞着浅红色,头发则是很少见的亚麻色的。衣服也很奇怪。
有点像阿法蒂的长袍,但没有那么长,只到膝盖上一点点的位置,肩头部分还加有一个圆形的围领。
如果面对是一群野猪或是一群强盗,少年们还是有办法的,可现在面对一个可爱的少女,少年们却是完全的不知所措了。
可是少女的第四箭已又射了过来。阿加塔最先反应过来,冲了过去,很容易的就把少女的弓抢了过来,并制服了少女。
“放开我,你们这群豪尔人的走狗。快放开我,放开我,”
少女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着。
亚连走过去,脸上带着他那连恶魔看到都会失去魔性的微笑。“我叫亚连,你·····”
“滚开,谁要知道你这白鬼的名字。”
少女用愤怒回应了少年。
亚连脸上也现出无奈的表情。
“只要你不攻击我们,就立即放了你好不好。”
“谁要你们这群恶魔怜悯,砍手、砍脚、割舌,还是扒皮,有什么办法都使出来好了,我才不怕你们这群走狗,妖怪。”
远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结束了这有些无奈的场面。
爆炸的冲击波带来一阵热浪和无数的断枝,尘土。
少女趁少年们的注意力被爆炸吸引过去时,突然跳起来,挣脱阿加塔的束缚,向爆炸声传过来的方向跑去,并顺手抢回了自己的弓。
几个人也跟着追了过去。
爆炸残忍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
几十头庞大的野猪以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状态散落在坑的四周和边沿,冲击着从未经历过血腥的少年,善良的心灵。
显然在爆炸时,这些成年大猪用身体护住小猪和母猪才使得得以活下来。
豪尔人的士兵排成两列,轮番的向坑中残存下来的野猪射击。
豪尔人用的是火枪,他们是大陆上唯一使用火枪的。火枪无论是杀伤力还是破坏力都远胜于冷兵器。这也是豪尔人能以少胜多,强占了阿帕克人的土地的原因之一。
同时豪尔国也是唯一没有巫师和魔法师的国家。他们信仰赫尔伯特教,认为赫尔伯特创造了世界,自然、人类,一切。所以他是宇宙中唯一的神。
在他们看来巫师,法师和所有不信仰唯一的神的人都是异教徒。
他们对待异教徒的方法是将其投入玛蒙鳄犀的笼中。
玛蒙鳄犀是一种全身披着像鳄鱼一样的磷甲和像犀牛一样的长长尖角,并能直立行走的怪兽。被大陆上的人认为是恶魔的化身。豪尔人却把它们当成神一样的崇拜着,认为他是赫尔伯特神在地上的代理,所以用它来处死异教徒,就等同于神的惩罚。
六百多年的岁月里,无数的善良的,纯朴的阿帕克人惨死于这种怪物之口。
少女哭喊着,叫着死去野猪的名字,扑在一头野猪身上大哭起来。
这种残忍的杀戮令少年很愤怒,“我们先赶走这群坏人。”
亚连的话并没有可可比的行动更快。
可可比已拉出巫枪。在注入巫力后,枪柄延长至三纳尔,枪身被红色的巫力缠绕着。
谢里尔也戴上了拳套。
豪尔人虽向来以文明人类自居,但他们却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强盗。抢劫、杀人、强奸、侵略,简直是无恶不做的。向来只有他们打别人,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地向他们杀过来。
豪尔人立即举枪射击。
但是火枪在巫师面前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愚蠢,火枪对巫师是毫无有处的。”
可可比说着,巫枪一摆,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了一面护盾。
武巫是无法制造这样的护盾的,阿廖莎立即为谢里尔也张开了护盾。
因为少女刚才的偷袭,阿加塔不肯出手帮忙。但在亚连的请求下,还是拔出了刀。她虽然和谢里尔一样是不会结护盾的武巫,但阿加塔的速度简直快过子弹,豪尔人还来不及射击,枪就被阿加塔的刀斩成了两断。
这群人看起来很凶狠,但却只是些小角色,少年们又是突然出现,完全不在他们意料之中。所以战斗很快就以那群豪尔兵的逃跑而结束了。
红衣少女一会抱抱这一头,一会抱抱那一头,叫着它们的名字,无助的哭泣着。
看着这样的少女,少年心生怜爱。
在数次劝慰未果下,亚连开始在坑里搜索。最后在一头母猪的身下,找到了三头幸存的小猪。
三头小猪紧紧的挤在一起,无助的眼神看着已死去的母亲。稚嫩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和不解。转瞬间几百头的大家族,就只剩下这三个可怜的孤儿。
可可比愤怒的用长枪戳着地上的石头。虽然自己本来也是来狩猎这群野猪的,但现在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它们,少年们反而愤怒起来。少年的内心本就是这样善良,单纯的。
亚连被眼前的场面憾动了。将三头幸存的可怜小家伙抱进怀里,也哭了起来。
红衣少衣怒吼着跳过来,“你哭什么,你这可恶的白鬼,恶魔。”从少年怀中把三头小猪抢了过去,少女飞奔而去。
亚连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铲子,那本要挖陷阱捕猎野猪用的。现在却用来为这些可怜的生灵挖坟墓用了。
面对上百头野猪的尸体,谁的心情也不可能好。虽然最初是为了捕猎它们而来,但现在它们以这样的方式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少年反而都同情起来。
几个人也都拿出铲子帮忙挖了起来。
过了一会,红衣少女也拿了铲子回来。犹豫了一下,也挖了起来。
要给几百头庞然大物挖墓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廖莎几乎要放弃了,“我们还是把它们就埋在那个坑里算了。”
“不行,那里是杀死它们的地方,怎么能让它们睡在它们遭受痛苦的地方。”
亚连坚决反对了。
红衣少女抬头看了一眼亚连。眼神中带着一丝奇怪和感激。
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把这几百具尸体埋葬完毕。红衣少女给每一个坟墓都立了碑。上面用着少年们看不懂的文字写着名字。
宁静的森林,安静的墓碑,留下的只是活着的人说不出的苦,数不尽的痛,和无法宣泄的愤怒。
“你给每一头猪都起了名字呀?”
亚连用手抚着一块碑。
因为这几天少年们一直在帮忙埋葬她的这群不会说话的朋友,少女对少年一行人已没了敌意,但她仍不愿和少年说话。
“它们不是猪,是我的朋友。”
少女犹豫了好一阵,才说了话。
“那三头小猪呢?”
“你想干什么?”少女立即警惕起来。
“我见有一头受了伤,我的朋友是治愈师,可以帮忙,啊,如果你愿意的话。”
少女看了看少年,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