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完结了,有点烂尾,不过总算是结局了。
我有个短篇,觉得还不错,亲爱的们看一下吧……
鬓角花已凋
之一、云英未嫁时
凉城的五月时常下雨,青石板铺的小巷子一直都未干过。石缝间长满了青苔,斑驳的点缀在通往林氏祠堂的路上。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那脚步声极轻,主人也仿佛是失了魂儿一般。
棠香拢了拢身上的褂子,苍白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却是扣不上领口处的那颗盘扣,突然,她一个用力,竟将整个扣子给拽了下来。
失魂落魄的看着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的盘扣,她像是在瞬间想起了什么,倏地从鬓角的发间扯下一朵小花儿,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直到那花儿的红色汁液和青石板上的雨水融混在一起,她才顿住脚,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是一朵开的正艳的海棠,不久前,一个浑身沾满酒气的男人亲手摘了别在她的鬓间。
许是她的哭声太大,扰了祠堂里面人的清净。不一会儿,那扇漆着森森朱红的大门便由里打开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开了门,探出头瞥了一眼,瞅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哭,一看,竟是棠香小姐,于是,便就急急忙忙的搀了她进去。
棠香坐在椅子上抽泣着,林老夫人端坐于高堂之上,双眸紧闭,手挽着佛珠。
良久,她睁开眼,朝着棠香招手,声音里似有些颤抖,“棠香,来,来我这里。”
似乎是找到了感情的突破口,棠香扑进了林夫人的怀抱,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眼泪越来越大颗。
林老夫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了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棠香的头发,嘴里喃喃道,“棠香啊,苦了你了。本来打算、打算你与琮成下月成婚,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林老夫人早已是泣不成声。是啊,谁知道林家独子林琮成竟然在运货途中惨遭贼人抢劫,连命也丢了!
棠香出祠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她耳边还响着临走时林老夫人对她说的话。
她说,许家的女人生来就是克夫命,二十多年前,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如今,棠香又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林老夫人说,祠堂才是她们许家女人的归宿。
棠香是林老夫人娘家的人,因了家道中落,所以带来了这边养。她与林老夫人的独子林琮成打小里青梅竹马,所以,这门亲事,自小就定下了。
昨天,棠香才缝好嫁衣裳,可是,从今以后,她却没有机会再穿上它。
林家在这凉城也城的上是名门,林琮成一死,她余下的一生就要在祠堂度过,即便她从未与林琮成拜过堂,即便、即便她不爱林琮成,一点也不爱,她也不能再另觅良缘。
之二、离奇的身孕
棠香就这样悄无声息在林氏祠堂呆了一个月了。
林琮成死后,家里的所有生意都交由林老夫人打理,许是年轻的时候经营过,林老夫人将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这日,主宅的下人过来祠堂,说是端午到了,请少奶奶回林宅过节。
也是,棠香年纪轻轻,甚至是还未过门就守了寡,所以她即便是明目张胆的出了祠堂,别人也没有多少闲话。
可是,马车经过闹区的时候,好像是出了什么岔子,车没停稳,棠香生生的被甩出了马车。
先是懵了一下,而后,她才想着要爬起来,却蓦然的发现自己浅色的衣裙上染上了一朵朵血红的莲花。
下身冰凉冰凉的,有什么正在汩汩的向外流。她忽而口不能言,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此时,人群却开始了骚动,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指着她道,“她这是小产、小产了!”
棠香一听这话,脑袋轰的一声响,顿时一片空白,渐渐的她便失去了意识。
倒下前,她好像听见照顾自己的婶子在和那婆子纠缠。
婶子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不可能有身孕,更别提小产!
可是那婆子似乎是和她杠上了,扑过来一把扯开棠香的袖子,然后就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她的手臂上没有了象征纯洁的守宫砂。
大夫说,棠香的身孕已经一个月了,可是大家都知道,林家少爷早在三个月前就出去做生意了,并不在家中。
此时,林老夫人正站在床前。棠香虽然已经醒了,可是她并不敢睁眼,她还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一切。直到她听见林老夫人的叹气声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才敢伸出手,轻轻的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其实,她并没有对不起林琮成,那一切都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虽然她不爱林琮成,可是她没想过要给林琮成戴绿帽子。
那天,她刚刚做好嫁衣,就看见婶子急急忙忙的朝她这边走过来,那时她心里就隐隐的不安,可是她没有想过,婶子竟会带来那样的噩耗。
表哥死了,尸体都已经运回来了!表哥死了,林琮成死了,她就要嫁的人死了!
她不敢去看表哥,最后一面她也不敢见,只想着要去找林老夫人,丧子之痛,她一定没有办法承受。
出门前,天就有些阴暗,因为怕下雨,所以棠香就走了小路。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就是在那条小巷子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她认识。自两年前救过他一次,她就再没忘记过。
路少棠,路家的独子,人生的俊美,性子又好,是那种看了一眼便叫人难以忘怀的男子。
当时,棠香虽为偶遇他感到高兴,可那兴奋只是暂时的,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咬了唇,决定从他身边绕过,可是没想到他却紧紧的抓住了她。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打横抱起,撞开了一扇门,挤了进去。
在那个昏暗的小房子里,他粗暴的把她扔到床上,迷乱的吻落在她的脸上,然后深深的占有了她。
之后,棠香不可抑制的哭泣着,她曾经有在心里偷偷的幻想着自己和路少棠做这些羞人的事情,可是,她没有想到,真会有这么一天。
且是被醉酒的他强暴、且是在表哥的尸体被运回来的这一天。
路少棠似乎还未酒醒,不知从哪里掐来一朵海棠花儿,捧着棠香流泪的脸,将那开的正艳的花儿插在她鬓间,喃喃道,“棠儿、棠儿你真美。”
可是棠香知道,他嘴里念的棠儿肯定不是自己。
之三、出逃
棠香即将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据说,凡是婚前失贞的女人脸上都要被烙下“失贞”二字,然后再被逐出凉城,并去除户籍。
不、她不要,这一切明明就不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啊,她是被人强暴的呀。
棠香跪在地上,扯着林老夫人的裙角,她多么希望老夫人能信她一回。
可是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却是居高临下的传来,“好,棠香,那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们报官。”
报官!棠香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要她报官去抓路少棠,不,她做不到,路少棠是喝醉了错把自己当做别人了,他也不是有意的不是么?她怎么可以报官?
林老夫人睨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棠香,甩甩袖子,“也罢,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此时的林老夫人似乎是特别的无情,连看也不愿意多看棠香一眼。
棠香知道,老夫人才刚刚失去儿子,现在她又给林家戴了这样一顶黑帽子,老夫人没有活活将她打死已经是感恩戴德事情了。
夜深了,棠香蜷缩在祠堂的一个角落里,瑟瑟的发抖,刚刚小产的她脸色特别的苍白。不论是谁看了,都要生生为她心疼一番。
忽而,棠香觉得刺眼,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婶子提着灯进来了。
棠香缩了缩脚,声音虚弱的很,“婶子,你怎么来了?”
“可怜的孩子,你快别问了,婶子是来放你走的,趁着天还没亮你赶紧走吧,啊。”
说完,就塞给棠香一个包袱,说是从后门出去,便能遇到接应她的人。
棠香没有拒绝,她只庆幸,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愿意相信她,愿意帮助她。她没有问那包袱里装的是什么,只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急匆匆的朝后门走去。
月半之夜,月华如水,笼在那个人的身上,他身形颀长,容貌俊美。没错,棠香看的真切,那人真真就是路少棠。
那是她藏在心底的人没错,可是也是狠狠伤害了她的人。
棠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可是她不知道,自她出了那祠堂的门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落入那人的眼中。
才刚迈开一步,路少棠就追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从后面抱住她。
那种感觉不陌生,棠香吓坏了,叫出了声音。
“该死的,你别叫。”原本就是出逃,现在她叫的这么大声,着实是叫路少棠有些不悦。
他虽然是出声喝止了,显然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棠香尖细的声音依然徜徉在夜空中。
下一瞬,路少棠扳过了棠香的脸,俯身下去,棠香的声音悉数的被他吞进了自己的口中。
他的气息霸道而强烈,充斥在棠香的浑浑噩噩的意识当中。
她突然就软了下来,任由路少棠将她抱起,塞进马车。
之四、你若不嫌,我便不悔
路少棠喂水给棠香喝,这亲昵的动作简直是叫棠香红透了脸,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也是可以跳这么快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她一手就拂开了路少棠手中的水壶。“啪”的一声,水壶掉地上。棠香抬头看了一眼,路少棠的脸色不好看,她于是咬着唇,没吱声儿。
心正惴惴不安的跳个不停,果然,路少棠发飙了,大力的抬起了棠香的下巴,冲着她道,“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情,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眸子里盛满怒意,看的棠香心里发毛,脸色又白了一分,就要别过脸去。
路少棠哪里受得了她对自己视而不见,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双唇就压了过去。起初,她还会推拒、会反抗,可是随着路少棠灵舌的搅动,她就缴械投降了。
一记长吻过后,路少棠把她揽在怀里。温柔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棠儿,你身子还没好,我叫你喝水你便喝,如今是在闹什么别扭?”
听他的温言软语,棠香该是幸福的,可是,对呀,他既然这么说,就该知道她、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她是一个失贞的女子。
“路少爷……”
话还未说完棠香就被打断,路少棠一双墨色的眸子灼灼的盯着她,“棠儿,说了叫我少棠,不许叫那什么少爷!”
“嗯、”棠香咬了咬下唇,试探性的叫了声“少棠”。然后才不安的提出自己的忧虑,“少棠,你、你为什么要带我出逃?”
路少棠似乎是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的拧着,然后便将棠香抱的更紧了。
“棠儿,那日是我喝醉了,所以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事后你并未供出我,反而是自己承担者一切的后果,棠儿,你说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弱女子受那样的苦,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需得负责。”
棠香听着他的声音,那样遥远,远的不真切,自他怀里抬头,眼角已然湿润,她樱桃小口张张合合,却是说不出话来,只将那哭出咽进喉中,“少棠,我自知、你口中的棠儿并不是我。”
可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融化成了一片汪洋,那里,慢慢的承载的都是路少棠。他完美的侧脸、他霸道的语句、还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毫无疑问的,棠香被他打动了,伸出手,第一次主动的去抱一个男人。埋首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律动,她喃喃出口,“你若不嫌,我便不悔。”
只是,棠香看不到,她的头顶,那个男人墨色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远方,双眸若两潭幽泉,深不见底。
路少棠说,他会将棠香安置在远房的亲戚家,等到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他便再想法子把棠香给接回来。
棠香信他,无条件的信他。就算从今以后她无论走到哪儿都要被人唾骂她也不管不顾了,只因为少棠说过,要对她负责。
之五、此刻,只想待你温柔
因了棠香的身子不好,一路上是走走停停。
到了集市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客栈。但是却只剩下一间房。
路少棠随身带的家仆自告奋勇的去住马车。棠香脸却是一红,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客栈老板本来就是被他们从睡梦中叫醒的,这会儿十分的不耐烦,只嚷着,“你们要是不住就算了,赶紧的走。”
路少棠立马扔出去一锭银子在客栈老板的柜台上,盛气凌人的抬眼看他,“老板说话的声音,可得小着点儿,别吓坏了我家娘子。”
此话一出,棠香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要叫别人看见她红的滴血的脸。客栈老板见钱便会意,忙掌灯作势要带他们上楼上的客房去。
进了房,局促不安的棠香忙挣开了路少棠就往外走去。
路少棠不明所以,脸一沉,低喝道,“你要到哪里去?”
“我、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咬唇说完这句话,棠香又要踏开步子了。
路少棠见她这般模样,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
棠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只得微微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路少棠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他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眉目舒展,眸子定定的锁着她。
见她又要脸红,路少棠迅速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轻声道,“你身子不好,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心弦颤抖了一下,棠香翘起了唇角,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觉得心里满满的。
路少棠打来了热水,执意要亲自给棠香洗脚。直到把她折腾的浑身快要烧起来他才宣布一切完毕。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路少棠为她拂去额前的散发,良久,“我就趴在桌子上,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棠香意识到他要走,可是自己舍不得那份来自他身上熟悉的温暖,惴惴的伸出手,他住他的小拇指,轻轻的勾住。
两人之间本是一泓清泉,但是因了这小小的一个动作,那泉清水却忽地旋出了一个激烈的漩涡。
路少棠顺势扯过棠香的胳膊,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缓缓的覆上她的纤腰,充满男性气息的吻悉数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脖子上。
棠香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之下渐渐热烫了起来,柔弱无骨般的瘫在了路少棠的怀里。
路少棠将她放在床上,一路迷乱的吻着,解开了她身上的层层束缚。
他爱极了她柔软的肌肤,但是,他忍住了,他身下的女人才刚刚小产。他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低吼着在她洁白的脖颈上吮出一串串红梅。
“少、少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迷乱中,棠香终于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趴在她身上的路少棠却是一顿,须臾,又俯身去吻她,迷迷糊糊间只听得他说,“此刻,只想待你温柔。”
之六、你爱棠儿、非棠香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棠香苦笑了一番。那时,她本不该尖叫,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招来林家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颜面尽失。
那时她身旁的男人浑身****,而她则是穿了一件贴身小衣,洁白的脖子上印着一串串暧昧的红痕。
她不知道那时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带了哭腔,她只知道自己的鼻子好酸、胸口好堵,泪珠断了线般的掉下来,一如她口中破碎的话语,“少棠、路少棠,我是否该感谢你还给我留了一件敝体的衣裳。”
昨夜,路少棠并没有碰她。她以为他是顾忌她的身子,现在想来并不是了,他不过是为了在她身上制造一些暧昧的痕迹,好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她许棠香不知廉耻连夜逃出了林氏祠堂,与奸夫私奔。
前来追捕她的人当中有一个便是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婶子,也是那晚好心帮她逃走的那个婶子。
棠香记得她被人揪着下床的时候,路少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案上放的一盆海棠花。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修长的手指上,他托着那花瓣的指尖几近透明,也许,是阳光晃了眼睛,那一刹,棠香觉得他的手指微微的抖了下。
然后,她被人押着跪在地上,身上只着了一件小衣。有人鄙夷的瞪她、也有人贪婪的在她身上逡巡。
那婶子却是“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包袱,当着众人的面扯开,发现了大量林家的银票,以及、以及林家染坊颜料的祖传配方。
一时间,咒骂声四起,有骂她不知廉耻的、有骂她白眼狼的,不仅是克死了未婚夫、还与别人通奸,更是不知廉耻的偷走林家的祖传配方。
棠香却是突然明白了,众人都在骂她的时候,她却是独独的笑了,这算什么,是阴谋吗?
她看向路少棠,只可惜,他不肯抬眼看她。只顾着那盆开的正艳的海棠花。
她终于明白,即使他是说过会负责的话,她也终究不是他心里的棠儿,她是棠香,非棠儿。
棠香重新被押上马车,和她一同被捆绑的还有一路上随他们一起的那个路家家仆,也是那个浑身****的睡在她枕边的男人。
没错,棠香心里已经有底了,这一切都是路少棠安排的。
关于这场戏、关于这个阴谋,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只想问问看,问问路少棠这样的男人心中住的那个叫做棠儿的女人到底是谁。
“呵、呵呵、”听完陆家家仆的故事,棠香眼角噙着泪水,冷笑了两声。
她突然又幽幽的问起,“我记得,此处该是有个悬崖的吧?”
之七、娶妻若彼棠
昔日的林老夫人穿着大红袍子,端坐于高堂之上,现如今路少棠叫她干娘。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干娘的那个“干”字是该去掉的。
二十年前,林老夫人是被林家强娶进门,在那之前她便怀了路家的儿子。这么多年她之所以一直留在林家,为的就是这一天!她要林家的百年产业毁于一旦,以报当日棒打鸳鸯之仇。
所以,当林家独子意外身亡、当林家媳妇儿珠胎暗结并且向外泄露了林家祖传秘方的时候,她便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坏了林家的名声、抢了林家的生意。
现如今,日子过的美美满满,她的亲生儿子路少棠也要娶妻了。
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可是新郎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光彩。
别人只道他挑了个好姑娘,那姑娘娘家家产万贯,还有兄弟当官儿。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娶她是只是因为她像一个人。那个动不动就会脸红,可是却又决绝的女子,那是一个叫做棠香的女子。
两年前,他亲手设计了棠香和自己的家仆,为的就是要林家身败名裂。
可是,他没有想到棠香竟会那么决绝,途经山崖的时候,她竟然滚下了马车,跳下了悬崖。
那一刻,他有想过去抓住她的手,可是,当时的他就是什么也没做!
每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似乎都能看见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鬓角别着一朵开的正艳的海棠花,苍白着脸颊,嘴里念着,少棠、少棠。
傧相高唱起了送入洞房。
路少棠终于解脱,他一把扯掉了挂在胸前的大红花,只顾闷着头喝酒。而后,要洞房的时候,却找不到他的人。
他把自己关在了后院的小花园里了,放眼望去,那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棠花,然而,也只有海棠花而已。
“又是一年春五月,旖旎花香,棠香、棠香你现在在何处?”路少棠呢喃出口,可是故人早已不再。
家仆寻着了他的踪迹,匆匆过来搀扶,路少棠喝骂了他一声,叫他滚蛋。
可是那家仆并没有动,只是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锦盒,只道,“少爷,这是两年前棠香姑娘吩咐小人在你大婚之日给你的。”
棠、棠香?
听到这个名字,路少棠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全身颤抖着,他打开那个锦盒,突然就那么愣住了。
家仆叫他他也听不见,许久,一行清泪才从他眼角滑落。
他心里曾经住了一个人。四年前的某一雨天,他路见不平救了一个正被人欺负的小乞丐,可是自己却又被打的不轻。
他知道,那时是有人救了他的,带他到附近的医馆疗伤,那时,他没见着救自己的那个女子,但是他却记得她身上好闻的海棠香,还有手上的那条绣满了海棠花儿的丝巾。
就和现在这锦盒里装的这条一模一样,连气味都不曾变过。
路少棠只感觉心中有什么突然坍塌了,脑中一片空白,渐渐地脑中的那片空白却又凝聚成棠香的样子。
和无数个夜晚一样,她双颊白的几近透明,鬓间别着一抹海棠花,只是,那花儿却在一点点的凋谢,失去了艳丽的颜色和美味的芬芳。
原来,他路少棠爱了一辈子的两个女人竟是同一个,可是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却是生生的逼死了自己爱的女人。
他想,他不敢奢求棠香能够原谅他,他只想,他能躺在她身边看海棠花。
据说,凉城路家路大少在新婚夜失踪,家中什么也不曾丢过,只是少了一包海棠花的种子。
据说,那夜,棠香飞逝的那个悬崖下起了花瓣雨,一片片,全是艳丽的海棠花瓣。
据说,路大少在洒下花种之后,纵身一跃。
据说,次年